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等徐湛照例来咖啡店帮忙的时候,felix又来了。明子西嘴上说巧,可眼里完全没有惊讶。
吴茗不禁想,大概徐湛和明子西都是知晓的,只有她不知道。这样想来,自己着实像个外人。不过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定了,不是像外人,而是本来就是外人。
蔡雨扬,也就是felix,给徐湛带了很多东西,包括他之前落在他那里的音乐设备,以及队员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都由蔡雨扬代为转交。
她捧着本书坐在角落里不言不语,听着他们三个人的对话,时而笑闹,时而正经。他们聊着她听不懂的话题,回忆她没有见证过或者参与过的过去,还约了下次聚聚,却没一个人说起时间。
蔡雨扬和徐湛好默契。不论对方在想什么,不用说太多对方就能明白。想要什么,话就起了个开头,都不曾说出来,对方就能将他想要的递给他。连明子西都说他们默契。
徐湛应是好开心。从他渐渐变多的话语,还有不经意上扬的语调。他应是好开心。
吴茗忍不住看过去,就见徐湛笑得和煦,撑着下巴倚在沙发上,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放松和亲昵。
说实话,有点刺眼。
吴茗不禁在心里算,自己认识阿凉多少年了,和徐湛相处又有多少年了。一时间,也不知怎么的,记忆居然有点模糊了。她只清楚的记得,和阿凉相遇那一年,她十六岁,而和徐湛相遇那一年,她十八岁。
不论是十六岁,还是十八岁,都是最美好最打动人的年纪,五彩斑斓。而吴茗的青春年华里,只有那漫天纷飞的木槿花,和逆光而来的纯白少年。
木槿花依旧芬芳,只是那纯白少年,日渐成长,褪去那身阴影,向阳而生,自己竟是一点也抓不到他,追逐他的步伐也越来越觉得吃力。
她一直觉得徐湛是自己的太阳,她才是那向阳而生的向日葵,但实际上,徐湛确实是那光芒万丈的太阳,而她不过是那脆弱的蒲公英,风一吹,就散了,想追着那束光,可还没触到那炙热的阳,就随风飞去了远方。
她就是触不到他,无论怎么努力,无论多么用心。
想着想着,只觉得眼眶渐渐模糊,手中的书本不自觉的握紧,那被她用红笔重点勾出来的地方上写着“苦中作乐”几个字,翻一页,背面相同的位置上却是“清明自知”。
多么诛心。
天快黑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吃晚饭,蔡雨扬就被他的经纪人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当时明子西正在厨房煮饭,而徐湛知道他要走了就去后厨拿给他准备的东西——带给他和成员的糕点。
整个大厅里,只剩下他和吴茗。
吴茗与他并不相识,只因着同是徐湛明子西身边人才打过照面,在她眼里,理所应当是个陌生人。所以,当蔡雨扬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说:“你的眼睛真好看,像我认识的一个孩子。”
吴茗也是这才看清他的长相,很秀气,眼睛很清澈,与徐湛的清冷不一样,是带着暖意的,有温度的眼睛。善恩曾说于烈是火,徐湛是冰,那么蔡雨扬就是那温柔的风,徐徐而来,又徐徐去之。
但让吴茗更在意的是他说的那句话。
蔡雨扬并没有给她任何解释,早在徐湛出来的前一秒就退回来了原地,和明子西打了招呼就走了,走之前依旧是和上次一样,看了她一眼笑得意味声长。
吴茗默然。
晚饭因为明子西煮多了,剩了很多饭,吴茗就提议明天早上她给大家炒蛋炒饭。
明子西是第一个举手赞成的,他很想念吴茗做的蛋炒饭,不过这样想来,上一次吃到吴茗做的蛋炒饭,似乎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明子西这个人这点很奇怪,一件小事可以扯到老远。吴茗也是习惯他的套路了的,以往都是徐湛默不作声听他讲,她在一旁偶尔附和几句配合他演出。但是今天的吴茗实在没有精神,帮忙洗了碗之后,打了个招呼就要走了。
只是让她意外的,徐湛说要送她。
吴茗很惊讶,但是想了想还是点头了。
一路上,不出意外的很安静,两个人都不擅长寻找话题。
就这么静默无言的走到了吴茗居住的公寓。徐湛送她到楼下,吴茗和他告别。等吴茗走上楼,准备开门的时候,一转头就见徐湛还站在楼下。
黑色的身影挺立在街灯下面,暖黄的灯光晕染着他的头顶,柔化了他自带的冷意。
这是头一次,徐湛等她进门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