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那人一边鼓掌一边道,“都督与都督夫人果然是行家,想我杀手卫宁纵横江湖二十年还从未失手过,今日竟被你们夫妇揭穿。”
他缓缓地撕下人皮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张粗犷的脸,他的皮肤竟然比张飞的还要黑。
周瑜将李置护在身后,指着他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毒杀本都督与鲁校尉?”
谁知那人掏出一柄匕首,直直地扎入自己的腹部,顿时倒地不起,艰难道:“我卫宁曾立誓,若有人识破我的毒药,必要切腹而死,周瑜,孙权,鲁肃,我死了,我主还会派别人来,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说罢那人渐渐昏了过去,李置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的确已经气绝身亡。
半柱香后,在后院柴房,他们找到了黄管家的尸体,黄管家死的时候还紧紧抱着老爷的那件狐皮大氅。鲁肃走上前去,将狐皮大氅丢到一边,抱着他哭了起来。
“子敬,抱歉,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要来看你,你也不会被牵扯其中。”公瑾拍了拍子敬的肩膀惭愧道。
“公瑾,你没有牵连我,而是有人要置我们于死地!”子敬站起身抹了一把泪水,“此事一定要彻查,不然今天是你我,来日说不定就是主公了。”
周瑜吩咐人好好安葬黄管家,然后让吕蒙派重兵守卫好子敬府邸。与此同时,李置在检验卫宁尸身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一个荷包,荷包上的针脚似曾相识,她悄悄将那枚荷包收了起来。
回府之后,李置拿出白江以前做的针线活与今日那枚荷包进行比对,果然是一致的。周瑜看此情形也没白了,他负气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一时心软放了白江,我没想到她竟如此狠辣!”
“白江恨我入骨我理解,可是她再怎么也不会疯狂到杀你杀子敬的!此事的幕后黑手绝不止白江一人。”她挑眉道,“公瑾,难道你忘记了?另一个恨我们入骨并且装疯卖傻的人三个月前也逃走了。”
“小桥!”公瑾恍然道。
距离吴郡二十里有一个村落,这个村落的百姓因为饥荒和战乱,数年前就纷纷搬走。就在一个月前,这个村子里的几个茅草屋内又亮堂了起来。
一阵风刮过,一个黑衣人落到其中一个茅草屋外的院子内。有两个身穿白衣蒙着面纱的女人走了出来,二人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
黑衣人跪到她们面前道:“回白姑娘,卫宁毒杀周瑜失败,已经自尽身亡。”
“无能!”那位被称为白姑娘的人气愤地上前踹了那个黑衣人一脚,“卫宁是公子豢养的一等一的杀手,怎么会失败呢?”
那黑衣人捂着肩膀重新跪好,道:“回姑娘,是周瑜的夫人,察觉出那壶酒里有毒.....”
“李置......”白姑娘旁边的那个女子紧紧握住了拳头,“又是你坏我好事。”她扯了扯白姑娘的衣袖,急切道,“姐姐,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白姑娘思考了片刻,吩咐黑衣人道:“卫宁失败,必定打草惊蛇,你暂且先静默几日,等我消息。”
“是。”黑衣人领了命,一个纵越飞到屋顶上便消失了。
白姑娘二人返回茅草屋,摘下面纱,李置和公瑾所料不错,此二人正是白江和小桥。
半年前,周瑜放了白江后,她怀着满腔怨愤,一路北上,回到许昌五官中郎将府邸。她和曹丕结盟,要除掉江东的肱骨大将,周瑜夫妇,鲁肃,吕蒙,朱然,甚至孙权,张昭都是他们的目标。
白江恨周瑜,恨他明明知道是孙权杀害了伯符,却为了巍巍权利,不为伯符报这血海深仇。更恨李置当年抛下她,导致她失身,百年之后无颜面对伯符。
曹丕以白江为首领,拨给她一批优质的死士和杀手,随她扮成灾民,成功避开朱然在城门口的耳目,潜入了吴郡城。
白江易容在吴郡城内闲逛踩点,偶尔遇见刚刚从都督府里逃出生天的小桥。白江便将小桥带走,此时小桥也恨极了周瑜和李置,欲除之而后快。于是白江小桥一拍即合,共谋大事。
于是建安十五年第一天,她们打听到周瑜夫妇在鲁肃府上做客,于是就派杀手卫宁潜入鲁肃府内,伺机毒杀他们。
“又是李置!”小桥愤怒地拍击着香案,“这个女人怎么如此难对付。”
“是啊!”白江长叹一口气,坐到案前,“卫宁乃公子心腹,用毒之术高绝、数年来还从未失过手,却栽在李置手上。妹妹,那李置究竟是何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