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背过身子,阴郁道:“我的仇人是李修父子,周将军早已为我报了仇,此事便罢!”说罢,他也离开了。
周瑜跪在侯府整整一日,才得孙权召见。孙权看着他那憔悴的面庞,无奈道:“公瑾,你这是何苦?李置罪行滔天无可饶恕,你求我是没有用的。”
“主公,公瑾知道人证物证确凿,为置儿翻案已无可能!公瑾只求主公,看着公瑾的面子上,饶置儿一命,公瑾感激不尽。”周瑜给孙权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上已然一片青紫。
“不可能!饶了李置,我母亲不会同意。”
“主公!”周瑜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交代凌风递给孙权,“这是江东水师的虎符,只要主公能保置儿一命,公瑾自请免去一切兵权,并且未来十年,公瑾一定为江东守好前线。”
孙权接过虎符,贪婪地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个由青玉雕刻而成的虎符。周瑜手里的三万水师,其实都是他招募来的,也是他一手训练的,此番这么做不只为了救置儿。还是为了给如坐针毡的少主吃一颗定心丸。
对于周瑜开出的条件,孙权实在是心动,可饶了李置,母亲那里委实不好交代。可这又是个架空周瑜的大好时机。
“公瑾,既然如此,也就罢了。李置我可以赦免!但我还有个条件,你必须休了她,将小桥扶为正室。李置有生之年,决不可再踏入江东一步。”孙权一边说,一边将虎符收入怀中。
“可是主公,置儿无依无靠,她若离开江东,日后怎么生活?”公瑾为难道。
“这是她的事情。我能赦免她,已经很对不起兄长在天之灵!你想想,我母亲,嫂子能容忍杀害我哥哥的人在她们眼皮子底下生活吗?公瑾,保住她的命还不够吗?”
“公瑾,明白!”他只好妥协,只要置儿活着,便好。
“她行刑那日,我会用其它死囚将她换出,届时你把她送走吧!公瑾,这个女子满腹阴谋,绝不是个善茬,你忘了她或许会轻松很多!”
“是,主公!”
周瑜走后不久,朱然也来求孙权。他说只要能赦免李置,他愿意肝脑涂地为孙权做任何事情,孙权当然愿意卖他这个顺水人情。孙权那晚高兴地合不拢嘴,既夺了周瑜的兵权,又彻底收服了朱然,这笔买卖真划算。
走入刑场的那一瞬间,李置被人打昏失去了意识。等她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公瑾的怀里,四周摇摇晃晃,还有马蹄声。
“你醒了?快起来吧!”公瑾语气如冰,神色异常地将一个分量不轻的包袱和一策书简交给她。
“公瑾?我没死吗?”竹简上的休书二字,几乎刺瞎了她的双眼,她机械地坐起身,展开书简瞪大了眼睛,“公瑾你......你为何要休弃我?”
“李置,你我夫妻缘分已尽,今后山高水长,各不相干。”周瑜用寒冷的眸子盯着她,指了指那个分量不轻的包袱,“你我到底夫妻一场,我不会亏待你,这些钱足够你富贵一生,我会派人送你出城。”
李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忽然站起身,头顶狠狠地碰到了马车顶部。周瑜看在看在眼中很是心疼,他多想替她揉一揉,但终是忍住了,仍旧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姿态。
头顶的疼痛比起心里的疼痛,简直是没有办法相较。她仓皇地抓住公瑾的手:“公瑾,你是不是有苦衷?是不是有人逼你休了我。公瑾,我宁可死,也不想和你分离啊!”
“够了!李置,这么多年来,你给我惹的祸还不够多吗?李置,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够好吗?我那么爱你,可你却和一个年迈的老者纠缠不休。”周瑜愤愤道。
“公瑾,那是有人陷害我,你还不明白吗?为何小桥会知道肚兜的位置,很明显,就是她策划的!公瑾,你居然不信任我?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而你却.......”她越说越伤心,竟不自主地抽泣了起来。公瑾也感觉到,她的手越来越冰凉,他再也不忍心甩开她的手。
“罢了,都过去了。李置,我们都放过彼此吧!就当我们这一世情缘是一场梦,梦醒了,我们又回到现实。”
“好!到头来和你相伴一生的还是小桥。”李置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却是那么悲凉,她拭去脸颊的泪水,“公瑾,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我就预料到我们的结局不是生离就是死别。所以我过的日子很小心翼翼,可没想到,最终还是走到这一地步。不过生离总好过死别。”
公瑾心在滴血,他心想:“置儿对不起,我怎忍心伤你?可是只有这样才能保你性命。只有你活着,你我就有重聚的希望。”
周瑜一看时间不早了就准备下马车,李置忽然稳住了他的唇瓣,她想再感受一下夫君的味道。周瑜愣了片刻便推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走下马车。
李置的马车走了之后,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周瑜不满地瞪着他,冷哼道:“凌风将军,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