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李置闺房的门打开了,小桑急急忙忙地跑来,说二夫人来了。紧接着,一身华服的二夫人便迈着规整的步伐进入屋内。李置瞟了一眼,心想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还是不情愿地给她施了一礼:“置儿见过二婶!”
二夫人坐了下来,招呼道:“大小姐礼数果然规矩了不少,那老伯确实有些本事。”
李置一边规矩地坐到下位,一边说:“二婶过誉了!对了,不知二婶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置儿,二婶此番前来是要助你一臂之力。”二夫人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置儿,你不是要和步家退婚去寻周公瑾?这是二婶偷偷给你配的房门钥匙,明日你父亲要出城谈生意,你知道该如何做!”她把一把钥匙放在了案上。
看着闪闪发亮的金属钥匙,李置贪婪地吞了一口口水,她知道二夫人为什么这么做,她希望李置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这样就再也没人跟她儿子争财产。现在有两条路摆在李置面前,第一,不走,被迫嫁入步家,平淡一生,第二,走,去寻找周公瑾。
见李置没有反应,二夫人便笑着离开了。李置闭上眼思谋着,她自己打从心底非常渴望去寻找周公瑾,那是她跨越千年的男神,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她绝不会放弃。还有李小姐,她为了公瑾都投湖自尽了,想必也很爱公瑾吧!
她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成全自己和李小姐的心意吧!她拿起那把钥匙,收拾了随身衣物,拿了点金银首饰和银子,不论21世纪还是东汉末年,离了钱寸步难行。她没有给李员外留书信,她怕那样会令李员外更加伤心。李御,便宜你了,你就当一辈子守财奴吧!
第二日,趁着李员外不在家,李置打开了房门,逃出生天。二夫人和李御站在大门口,望着她的背影,相互对视一眼,李御拱手对母亲道:“母亲,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送你大伯父上西天!”二夫人抽动着嘴角,笑着说,“你去安排,去弄几桶油,晚上点上一把火,让你大伯父暖暖和和地走。”
“可是母亲!”李御转过头望了望这偌大的府邸,“这么好的宅邸一把火烧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蠢儿子!”二夫人摇摇头,“府邸是死的,你大伯手上的生意是活的,只有咱们手握全天下的生意,还愁盖不起比这更大的居所?。”
“那三婶和二妹呢?”李御试探地问。
“一并烧死!”二夫人冷冷地吐出这四个字。
“不可啊!母亲!”李御圆目瞪得老大,惊慌道,“三婶从没有得罪我们之处,更何况三叔早亡,就二妹这点血脉,何必赶尽杀绝呢?”
“若非如此,他日必留后患,且你父亲也会怀疑的。就算她们时运不济吧。”
李御无助地扯着母亲的衣角,不死心道:“求母亲手下留情,饶过二妹吧!更何况一下子扯出这么多认命,官府一定会插手,万一查出这不是意外,咱们可怎么办?”
“你放心吧,母亲已经找好替罪羊了,她有动机!”二夫人微笑着抚摸着儿子的脸颊,让李御阵阵颤栗,他不曾想到一向慈祥和蔼的母亲骨子里竟然如此狠辣,连个小姑娘都不肯放过。
李置背着行李刚刚出了舒县城郊就彻底蒙圈了,我的妈呀!什么鬼,这不就是荒原吗!除了写着“庐江舒县”四个大字的石碑以外什么都没有。最无语的是,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根本不知该往那个方向走。于是她从荷包里取出一枚铜币掷向天空,正面往左,反面往右,就让老天决定她往哪里走吧!
李置向右走了一天一夜,半路上连个落脚的客栈都没有看见。她寻了点树枝,生了一堆火,自己坐在火旁从包裹里拿出一块饼,咬了一口,实在难以下咽,赶紧又喝了一口水,她望了望无边无垠的黑夜,悲伤的情绪一下涌了上来,她委屈地抽泣着:“爸爸,妈妈,你们在哪?我想回家,我再也不顶嘴了!再也不惹你们生气了。我一定乖乖听话,我想回家。”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没有那么黑了。李置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不经意间望见远处有一团亮光在向她逼近,她警觉地站起身,从地上捡起一根火把做好战斗准备。一阵急促地马蹄声过后,一对衙役装扮的人在她面前下了马。
“你可是李员外的独女李置?”那个带头人质问道,他一双丹凤眼,两条向上翘的浓眉委实把李置吓得不轻。李置瞟了一眼左右,点点头。
“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弑父的狂徒!”带头人话音刚落,李置就被衙役控制住了。
“为何抓我?我犯了何罪?”李置艰难地挣扎道,她一个弱女子就算拼劲全身力气面对着身材魁梧的衙役,也徒呼奈何。
被关入大牢之后,李置才在衙役断断续续的对话中了解到。昨夜李家走水了,李员外一家几十口全部罹难。李置的脑子瞬间碎成了豆腐渣,她靠着牢门滑到了地上。她没有想到她刚刚离开李府尚不足一日,李府怎就家破人亡了呢?更想不通的是这一切跟自己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