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莲叹了口气道：“唉……那你们走吧……”

敛秋水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扶着秦虚一瘸一拐的走远了，这一次一路上他们尽量找一些人少的巷子走。这导致他们绕了不少远路，用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因为怕被人注意到，所以他们走的是后门，因为一路绕来绕去，所以秦虚现在并不知道这是哪里。

靠近后门的院子是一间杂物房，有一个杂役打扮的人守在门口处，看到敛秋水与秦虚走进来，伸手拦下了他们。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出去！”

敛秋水随手扔掉了手里的木棍，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祥云形状的精美玉佩，上面有鎏金的“阁主”二字。

杂役一看到玉佩立马跪了下来，抱怨道：“阁……阁主？您可算是回来了！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圣主都把咱这儿当青楼了！姑娘们都要被他烦死了！”

敛秋水对他摆了摆手说：“先别告诉他我回来了，让人立刻准备好温水，我要好好洗个澡再说！哦，对了，差人去买些上好的金疮药回来。”

“遵命！”说完，杂役转身就没了踪影。

“他刚才说的是圣主？欢意法驾的那个圣主？”待杂役离开后，秦虚开口问道。

敛秋水耸了耸肩说：“虽然目的是为了让你给他解药，但总归还是帮了些忙的。”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秦虚的声音有些虚弱。

敛秋水听后咂了咂嘴，同情的说了句“真惨”，接着又说：“不过……这个圣主跟传闻中可不太一样啊。”

“有吗？我记得之前他的那三个护法叫他‘小圣主’来着，可能不是一个人。”

“哦？我想想……似乎之前确实在哪里听到过这个消息，说是欢意法驾的‘圣主’有不少儿女之类的。毕竟他这种名声在外，私生子什么的，肯定一大堆吧？”敛秋水摸了摸下巴道。

秦虚闻言挑了挑眉：“这个‘小圣主’身边还跟着欢意法驾的三大护法，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他肯定就是欢意法驾下一任‘圣主’的正统人选。可是江湖上对此却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这有些奇怪啊……”

“行了，他的事情暂时由我来操心，你就先好好养伤吧。这么一折腾，整个承国都闹翻天了，肯定已经惊动了湖底的那条大鱼，怕是以后更加难钓了。”轻叹了口气，敛秋水突然收敛起玩世不恭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连声音都低沉了些：“你要沉住气啊，不能白白枉费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准备……想想自己为此付出的那些代价吧……”

秦虚听后默然无言，良久没有说话，等到敛秋水安顿好了他，推门要离开时，秦虚才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敛秋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直接关门走人了，嘴角却逐渐微微上扬。

之后，敛秋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好后，他匆匆走进里屋来到床边。随后他将手伸进了自己床下的缝隙里，伴随着“啪喀”一声轻响，旁边传来了一阵细微的机关转动的声音。敛秋水床边的木柜缓缓从中间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一个仅能供一人进出的密道。

敛秋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盏照明用的油灯，并将油灯点亮，借着灯光走进了密道。待他走进去后，木柜悄无声息地合二为一，变回了原本的样子，房间里安安静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密道里，螺旋的楼梯一路向下，走了大约两层楼高的距离，敛秋水面前出现了一扇牢牢锁着的铁门。他不知按了一下油灯的哪个部位，从油灯的底座里掉落出来一把钥匙，而这把钥匙正是面前这扇铁门的钥匙。

“咔嗒”一声，铁门被敛秋水打开了，一股冰凉的冷气从门后的密室中扑面而来，让他打了个激灵。将钥匙塞回了油灯底座里，敛秋水这才关上门走进了密室，顺便将密室里其他的几个灯点亮。

待所有的灯都被点亮，整个密室变得亮堂了起来，便出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密室的一个木架子上摆满了几十张人脸！男女老少妇孺青年全都有！

对面的架子上摆放的则是一些大小不同，颜色不同，形状也不是很规则的片状的东西。凑近仔细一看，有的上面还有一两颗黑痣，根根汗毛清晰可见，这些竟是一张张的人皮！

相比较之下，剩下的那一个架子上摆放的东西显得无比正常，多是些颜料毛笔，还有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以及一些五颜六色人不知名的药水瓷瓶。

密室的角落里摆着一个梳妆台，半人高的铜镜反射着油灯暖黄色的光，看上去就像是纯金铸造的一样。梳妆台的台面上摆放着各种梳妆用的东西，一个匣子接一个匣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

敛秋水坐在梳妆台前，从脖颈处轻轻撕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摆放在梳妆台上。然后拿起梳妆台上的一块棉布，从一个小方盒子里蘸了些药水，一点一点仔细地擦拭了起来。映进铜镜里的人细眉凤目，雌雄莫辨，初看只觉得惊艳，再看竟令人有种恍惚之感，仿佛要被勾走了魂魄！

看到原本脏兮兮的面皮变得干干净净，和原来一模一样后，敛秋水满意的点了点头，两只毛茸茸的白耳朵竟从他的头顶冒了出来！

擦干净了这张面皮，敛秋水起身来到摆放人脸的架子前，小心地将它放了上去。原来这每张人脸后面都有一个木质人脸形状的架子撑着，从而让这些人脸能够一直保持着原本的形状而不会轻易变形。

敛秋水端详着架子上的人脸，满意的笑着，取下了最左侧的一张面皮，回到了梳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