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动作不停,不一会儿,秦虚的容貌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那道触目惊心的鞭痕被他用纱布裹了起来,露出来的地方多了许多恶心的脓疮。之后敛秋水又出去弄了些锅底灰回来,抹在二人身上,衣服鞋子撕扯的破破烂烂的,还在地上滚了几圈,头发也弄得乱七八糟。
现在,他们看上去俨然就是两个街上再常见不过的叫花子,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秦虚的脸上还多了许多恶心的脓疮,让人看了就想退避三舍。
敛秋水看着现在这幅样子的秦虚,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嗯,这样就顺眼多了,可以走了。”
于是他们悄悄摸摸的离开了地窖,敛秋水顺手捡了一根长木棍用来当拐杖,然后一瘸一拐地扶着秦虚走上了街道。一路上自然是少不了路人们鄙视嘲笑的目光,有人甚至还想对他们拳脚相加。敛秋水脑子一转,吓唬他们说秦虚脸上的脓包是会传染的,到后期脓包会长满全身,然后开始腐烂发臭,他那一半被纱布包住的脸已经烂掉了。那些人听了之后恶心的吐了口唾沫,骂了几句难听的脏话,转身走了。
可惜走了还没几步,就有几个官兵拦下了他们:“站住!哎!说你们呢!那边那两个叫花子!”
“官……官爷?我们犯了什么事儿了?”敛秋水扶着秦虚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哆哆嗦嗦地问。
“等会儿这里要过来一位大人的马车,你们两个赶紧走远点!到别的地方要饭去!到时候要是冲撞了这位大人,有你们好看的!”官兵一脸嫌弃的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走开。
“等等!”另一个官兵也注意到了他们,他看着秦虚裹着纱布的半边脸,跟刚才拦下他们的那个人耳语了几句。
拦下他们的官兵点了点头,对秦虚说:“把你脸上的纱布拆下来!”
敛秋水与秦虚对视了一眼,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因为那道鞭伤敛秋水没有对伤口周围的地方做任何处理,只敷上了止血药粉缠上了纱布,要是真的拆下了纱布,他们就暴露了!
敛秋水又搬出之前骗那些小混混的说辞,说秦虚脸上的脓疮会传染。纱布包着的那一半脸已经烂掉了,十分可怖,要是他们看了肯定会恶心的好几天吃不下饭。官兵听后皱了皱眉,有点动摇,似乎已经想象到了纱布底下的样子。但是碍于命令,就算真的非常恶心,那他还是得看。
“别啰嗦,快拆下来,我们也是有命令在身的!”
敛秋水低头眯了眯眼,杀心顿起,转身伸手作势要去拆秦虚脸上的纱布,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准备做掉这两个不识相的官兵。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只是两个乞丐而已,你们何必要这么为难他们二人呢?”
一个温婉秀丽的女子在侍女的陪同下走了过来,一双水盈盈的杏眼此时略含怒意,却越发显得娇嗔。
敛秋水一看到这女子的面容,立刻就用自己的身体挡着秦虚的视线,甚至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他越是遮挡,秦虚反而越加好奇,不过看着他的反应,秦虚大概已经猜到这名女子是谁了。
“澹台夫人?您怎么来了?”本来趾高气扬的两名官兵顿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他们已经如此可怜了,你们又何必为难他们,让他们走吧。巧儿,给他们些钱拿去买些吃食。”池映莲跟自己的侍女说。
“夫人……小人也是有军令在身啊,您别为难小的。”
池映莲冷哼一声:“军令?你们的军令就是为难两个乞丐?”
“当……当然不是!”
“那你还啰嗦什么?”
那两名官兵见池映莲都这么说了,也觉得不过是两个乞丐,所以只好悻悻离开。
巧儿给了敛秋水和秦虚一人五十文铜钱,一百文铜钱,虽然并不多,但是对于真正的乞丐来说,这些钱足够他们用上好几天了。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夫人您可真是活菩萨啊!像您这么好的人肯定会有好报的!”敛秋水接过铜钱,感激涕零的对池映莲说。
巧儿见秦虚没什么反应,还一直盯着池映莲看,颇有些不满的说:“你这朋友好生没有礼貌,不说声谢谢就算了,竟然还一直盯着我家夫人看!”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朋友他是个哑巴!性子有些古怪孤僻,还请夫人千万不要介怀!”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敛秋水在看向秦虚的时候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知晓秦虚竟是个哑巴后,巧儿看向他的目光再度充满了怜悯:“哦,真可怜……”于是巧儿又拿出了五十文铜钱递给他们。
“如果你们需要一份工作的话,我想我可以帮帮你们。”池映莲同情的看着他们。
“哦,夫人,您也看到了,我的兄弟身上长了一种可怕的脓疮,也许是会传染的。没有人会想要雇用我们的,多谢您的好意!我想我们还是走吧!”说着,敛秋水扶着秦虚后退了几步,看上去生怕把这种脓疮传染到她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