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男孩清冽肯定的声音。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苏青禾回嘴,抄起桌上的豆浆递给刘薇,刚举起就被白言熙拿了过去喝了一口。
“我的。”
……
刘薇的眼泪刷落下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刘薇是个可怜孩子。爸爸有两个家,绝大多数时间都在陪着那边的母子,对这边母女,用钱表达一切。她妈妈白天倒能够正常开餐馆迎来送往,任谁看着都是知性大方,可到了晚上就变了个人,歇斯底里,经常拿与那负心汉容颜九分酷似的女儿撒气,但只要女儿一哭,她又会立即停手搂着她心肝肉地喊,第二天可劲儿塞零花钱弥补。
母亲的分裂人格,使得刘薇也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敏感性格。而也因为这份敏感,她一直很看重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存在感,一察觉未是重心所在就会用眼泪来博取同情和关注。偏偏周围很多人很吃这一套,包括刘学友这几年亦被拉回不少注意力,对女儿也开始有嘘寒问暖的时候。
毕竟,世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
在从小一起长大熟知她家内情的白陈二人面前,刘薇往往扮弱姿态更甚。
苏青禾不像她。
每个街坊邻居看到如今乐观开朗的她走过,都会在后头感叹一声,这孩子从小没了爹,真是命苦。
苦又如何呢?不以弱者自居,日子仍然要一天天咬牙坚持着好好过下去。
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女孩很小就明白这个道理。但每次她还是好好呵护着刘薇的眼泪,那肆无忌惮的脆弱和晶莹她看得清楚大多是故意的,她仍不忍,会上前安慰,安慰对方不哭的时候,自己也一并被安慰了。
脖子有点酸,她仍然抬头看看天,碧蓝的天上一丝白云也无,却可以给人安慰。
爸爸,你看到了吗?我一咬牙,就撑过了十年。
一路上有许多年纪相似的少年,他们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其实也没有多远的路,一耽搁倒像是走了好久。
到了人潮涌动彩旗招展的县二中门口,有被亲人陪伴的新生,也有三五成群的高年级学生。刘薇兴冲冲往前冲,她要去看根据上期末成绩排定的分班名单。她的成绩一向优秀,自得和白言熙分数不相上下,很有可能还在最好的重点班,她已迫不及待去迎接这份隐秘的欢喜。苏青禾走在后面,周围来往人群喧嚣,她无端端沉默下来,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的鞋尖。
“没关系。”白言熙看穿了她无意中流露出的一点点无措,“好班或者平行班,不在于这一时之别。”
“嗯,我会加油。我也真的为你们的优秀而欢喜!”
“好。”
她不知道的是,面前的男孩在期末考试英语听力没做,只为了能够达成一个小小的期盼。
“青禾,我在一班,你和言熙都在九班。”
挤出人群的刘薇脸上有不加掩饰的失望,这个结果实在出乎自己所料。
只有白言熙提着的心偷偷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