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熙捡起来，借着光把纸飞机拆开，上面写着飞扬的四个字——老白，谢谢。

……

金秋第一抹耀眼的晨光斜斜照进小巷的红砖楼，一根根褐色窗棱上洒下一阵细碎的璀璨。

家家厨房生起烟火气，也不知是谁泼了一盆水，哗啦啦全部砸在了三楼小阳台的雨棚上。

苏青禾一下被惊醒，腾得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闹钟已经在床头柜兀自响个不休。

白家夫妇早早出门办事，留了零花钱让两个孩子自行解决早餐。

少男少女一前一后很有默契来到靠近街心公园的早餐摊，倒不因这家味道是最好的，而是因为老板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而她，也是在五年前那场车祸中揣着手看热闹的人群里，第一个冲到女孩身边安慰，拿着干净毛巾试图给苏哲清理伤口的人。

“小薇怎么还不来？”苏青禾踮着脚越过他的肩膀看后头。

不小心没站稳，她的身形一歪，白言熙赶紧拉住她的手，手掌一接触，两人触电一样慌张分开。

“我——我到前面去看看。”

苏青禾不自然地把手别在身后，吐吐舌头跳离几步。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谁也不再开口说话。

其他食客坐在一旁把油条弄碎的声音裹着豆浆的香甜味，也没能冲破少男少女此时的异样。

……

已经调整好心绪的苏青禾叼着一根青草，坐在小摊的木凳上被秋日暖阳包裹着，已然等得昏昏欲睡时，终于盼来了姗姗来迟的刘薇。

“言熙，青禾。”

刘薇如同一只灵动的小鹿跑过来，火红簇新的及踝连衣裙绽放开来律动的涟漪。

纤弱美丽，大家都在看她。

她羞粉了脸跑到二人跟前，伸出手欲掸掉落在男孩肩头的一片树叶，却被白言熙微不可查皱眉避开，退后一点。

刘薇被拒绝惯了，故作淡定轻声细语地打了个招呼。

“等了很久吧？抱歉，我有点儿事耽搁了。”

说着话，见白言熙并没有什么反应，兀自抄着手站旁边，她的眼圈儿立马红了。这样一个从小漂亮到大的小姑娘委屈的模样总让人不忍，苏青禾最怕她掉金豆豆，赶紧起身挽住她的胳膊安慰：“没事没事，我们也刚到一分钟。”

“三十一分零四十六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