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有事了。不过白言熙伸手扶住她,问完一句再不说话,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手电筒,那明显电量不足的光束只将将够照亮脚下半寸之地。
现在,他背过身,右手绕过腰背在把那束光对准了她脚下的路,自己走在前面,他个子远比同龄人高出许多,步子却刻意迈得很小,配合女孩的步调。
到了二楼,靠右的铁门开着,厨房里烟火气十足,一盘盘菜被穿着黑色衬衫的中年男人端上桌子。
“又去天楼了?傻丫头。”
看到两个少年进来,白泰松叹了口气,伸手从橱柜拿出一瓶最烈的白酒,将面前的杯子满上,招呼女孩走到他身边说:“青禾,请爸爸喝酒。”
苏青禾乖乖把酒杯端起,对着空气举高:“爸爸,喝酒。”然后,把斟满的酒杯弯腰放回原位。
“叔叔,请喝酒。”白言熙也端起一杯,对着上空举高。
“老苏,今天是你生日,时间真快啊,转眼距离你走就十年了。放心,青禾很乖。有兄弟在,一定照顾好她。”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白泰松每次想到自己至交好友生日当天猝然离世仍觉得心痛万分。那时刚六岁的小姑娘茫然地站在斑马线上,抱着新买的布偶熊直勾勾盯着地上那一滩的血泊和耷拉着头毫无生机的父亲,不哭不闹,他把她的眼睛蒙住,却不知,那样残酷的一幕竟然从未褪色。以至于每年这个时间,她都把自己孤独地融入黑暗中。明明只是个孩子啊,眼里却那样深的伤心。
那时,苏哲和赵云恩爱的程度让所有朋友羡慕。后来,男人没了,女人也像失了魂魄,照顾不好自己更谈不上照顾孩子。浑浑噩噩一段时间后终于清醒了,她直接把女儿托付给白家两口子,远走他乡赚钱谋生,每个月寄钱回来,半年才有空回来一次。但那些钱,白家两口子从没用过,给苏青禾到银行开了户头全存了进去。
“吃饭吃饭。”
王秀琴从厨房把最后一锅汤端出来,烫得她直捏耳朵。拿过一个个空碗手脚麻利地添上米饭。
目光看向默默扒白饭的女孩满是爱怜。
她筷子冲着糖醋排骨,直给儿子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