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苏青禾提着一只布偶熊,慢慢顺着梯子爬上最顶楼的露台,找了谁随手搁置的旧冰箱纸板躺下,手枕在脑袋下方,纯黑色的细碎刘海斜斜分着,露出她一贯清冷柔然融合的干净眉眼,夜空的繁星落入她的眼中,倒影着她的眸子都仿佛是会发光的。
每年的八月三十一日,十九点十分,她都习惯来到这儿,什么也不做,单纯发一会儿呆。
从哭到不流泪,那是成长。
成长是如一首诗歌中描写的,习惯把自己化作一杯茶,留给自己的全是苦涩,释放的皆是芬芳。
“青禾,青禾,回来吃饭啦!”
楼道里传来女人的呼喊。
“哦,来了。”
女孩低低应了一声,声如蚊呐几乎只够自己听见。
她把小熊抱得更紧,还是像来时那样,慢慢挪着步子,长长的草绿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在脚踝晃动,昏黄路灯下像不安扇翅的蝴蝶。
经过六楼,再下两层路灯都是坏掉的,视线里只剩下黑。
她摩挲着栏杆,迎面撞上了白言熙。
不用想,他一定皱紧了眉头,从小便是这样,一遇到自己不声不响躲起来,他好看的眉头之间皱成一个川。
“还好吗?青禾。”他问。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