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面前,语言总显得苍白。
以为沈宸游告诉她的已经是全部,但当她站在叶筱和沈宸游的卧室,看到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叶筱,像无助的孩子一般,只觉得有一把重锤砸在心口,钝钝的疼。
眼泪,抑制不住的掉落。
啪嗒,啪嗒,无声的滴在衣服上,手背上。
吸气、呼气变得压抑,不敢让气息起伏的太快,也不敢发出抽泣的声音,脑子里不断盘旋的是进来前,沈宸游对她的提醒,他说,“祈小姐,她现在很脆弱,不管你看到她的样子,有多难过,都不要把你的悲伤传染给她。”
那一刻,祈攸然还有理智,触及沈宸游眼底的恳求,感受到这个男人对叶筱浓重的爱意,还在替叶筱高兴,可这会儿,她哪怕记住了沈宸游的提醒,却没有庆幸的心情了。
情绪起伏,祈攸然好半晌都没挪动脚步。
躺在床上在沈宸游口中“睡着”的叶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醒,或者是没察觉到卧室里有了另一个人的气息,总之,没给祈攸然任何反应。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也许是三十分钟,反正,是在祈攸然将情绪重新整理,把心疼压进心底,努力让面色镇定下来,与往常无异时,才故意在挪动脚步时,发出了声音。
从进了沈家,一直没来得及换鞋,这会儿,她脚上穿着坡跟的鱼嘴鞋,踩在室内的地板上,发出摩擦的声音,不大,却能提醒床上的人,有人靠近。
几十步,走起来,一分钟不到。
祈攸然目光始终不离床上蜷缩的身影,随着角度变换,触及她明明睁着双眸,却明显毫无波光的反应时,差一点,祈攸然就要哭出声来。
可她努力压制住了。
也或许是之前那顿哭的缓冲,让她眼泪没再增生,有了缓冲。
产后抑郁,这是什么概念?
祈攸然搜肠刮肚般的在脑海里思索着,想要究其根源,再破其根本,试图将叶筱从混沌中,带出。
床边的位置,靠近叶筱那一块,因为她的蜷缩,而没办法坐人,如果想挨近她,要么坐到床尾,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要么,蹲下身体,与她的视线平行。
祈攸然选择了后者。
没有任何多余的杂念。
她不在乎叶筱有没有看她,就这么脱掉鞋子,盘着双腿,靠在床边偏下的位置,坐了下来。
视线,只比叶筱的双眸,高那么一点点。
她轻轻的开口,叫了声,“叶筱,我来了。”
心里在说,“抱歉,没在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
一声招呼,没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