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刚来的时候,棉被不够,都是合用的,尤其是孩子们,二三个人合盖一床。结果有几个睡相不好,导致边上的孩子半夜没被子盖,过冬的时候感冒了。杨五花吸取了教训,决定一人给一床,人人都有自己的被子盖,一来卫生,二来还能防止着凉,省些医药费。当然,小孩的被子会比成人的小上一号。
“五姐,我和阿绿写完字了,能去放小羊吗?还有弟弟。”
“先给你们小夫子检查,她通过了就可以。不过要有大姐姐或者大哥哥带着,光你们三个小盆友可不成。还有,只能牵着小羊,不能骑上去哦!”
“好嘞!”杨小花愉快地应道。
羊是沈邵风送来的,是聘礼的一部分,考虑到孩子多,送来的三牲都是三个月以内的幼崽,其中,猪有两对,牛羊各一对。丁铛和彭满仓,现在变成了放牛娃,而杨小花几个女娃子,则兴致勃勃的当起了放羊娃。
而远在二里坡的赵家,也新添置了两头骡子,扩大了骡车队,每月初二、十六,固定两次往返京师送货。
三月头上,赵平安从京师回来的时候,直接把三位姐姐给杨五花准备的嫁妆带了回来。
“哇……好漂亮的围巾!亮晶晶的,还有好多金粒子……”杨小花满眼放光,惊呼道。
“这个叫霞帔,不叫围巾啦。”杨五花解释道。
“哎呀,你快松手!”杨阿花迅速的拍下小花儿那只胖爪子,说道:“这上头可用了金线呢!别给弄坏了。哎呦,又是金粒子,又是金线的,这得花多少银子啊,沈大人可真舍得……”
杨五花受到她的感染,看着上头的金线,也是心痛不已。
就穿那么一次,这也太浪费了吧?
用完了还能抽出来不?
沈邵风立过战功,本身是有诰授的,一般情况下,他的母亲和妻子也会随着他的诰命文书,同时受到诰封。但他当时未成亲,有诰封的只有他老娘一人。杨五花想要当五品的宜人,得向朝廷请封。
虽然还不是命妇,但沈邵风还是按照五品命妇的服制,要求杨阿花给杨五花做嫁衣,当然,上头的金线是他自己添加的。
明制,庶人结婚,嫁衣喜服是可以参照九品的服制置办的。九品命妇服制规定,霞帔上要绣缠枝花,再加上鈒花银坠子,褙子衫则绣摘枝团花。而五品的规制,要求霞帔和褙子都绣云霞鸳鸯纹,上头挂的也是镀金的鈒花银坠子。
是以,撇开里头的金线不谈,光是那绣花图案,也注定它的使用率,基本只有一次。
当然,心疼归心疼,杨五花心里还是甜蜜蜜又美滋滋的。
霞帔有了,凤冠却是不允许戴的,这个只有皇后和皇妃才有资格戴,其余人,不能带“凤”叫“凤”,只能简单的叫冠,比如一至四品的金冠,五品至九品的抹金银冠。
沈邵风下聘用的首饰,可不止金的了,除了镶有珠翠的簪环镯钏之外,便有那么一顶五品命妇专用的抹金银冠。
这类的冠,其实是一个头饰组,上有珠翟、金银翟、翠云片、翠牡丹叶、珠牡丹、珠结、宝钿花等,加起来晃晃悠悠好几十件,看上去十分的“贵”,也十分的“重”。
杨二花在京师的时候,给杨五花做过衣裳,嫁衣的尺寸都是正合适的,完全不需要改动,只是没有收边,留着给杨五花自己处理,也算是自己动过手了。
大红喜鞋绣了两双鞋面,分别是牡丹和鸳鸯,杨五花拿来二里坡出品的厚实鞋底,自己纳在一起,也可算是自己做的了。
大红的绣花被面也有十副,杨五花在春妮子的指点下,自己试着用一根红线,花了好几天功夫做完了那一堆被褥。
嫁妆一一准备完成,姐妹几个便开始整理、登记和装箱。
开国初,太祖曾有过诏令,品官婚娶,禁奢糜、从节俭,仪物和仪制按照官品级别,皆有限制,可不是想给多少就能给多少的。沈邵风的纳征礼,抬数不多,但每抬都塞得满满当当的,除了三牲海味、羹果茶酒一类用的是高抬外,其余的都是直接用箱子装着抬来的。
杨五花把动物都放到“花园里”养着,食物单独留了出来,剩下的那些布匹锦帛、首饰器皿等等,直接连货带箱,转成了自己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