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还在为七王妃的话生气?”息桓紧随在楚云凌身后,看不清他面上神情,却能觉察到他周身散发出的不快,“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罢了,王爷您……”
“哼!”楚云凌冷笑一声,停了脚步,“本王还犯不着因为她几句话耿耿于怀,只是……”他转了身冷眼睨着息桓,“你不觉得那个女人有几分面熟么?像不像那时东郊马场让老十起死回生的小厮?”
息桓并未刻意观察过沉香,是以,对于主子的问话他没办法给出任何肯定的回答。
“主子您的意思是?”
“老七绝不是个任意妄为之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皇上为何会赐婚于他,所以,若非绝对的理由,他断不可能舍沈冬茹而娶一个不明来历的丫头。本王叫你着人去查七王妃的底细,查得如何了?”
息桓面上显露三分难色:“依然只知她是沈相夫妇省亲归来的路上在闵月镇救下的女子,属下已派出能力相当不错的密探,可惜到如今还是未能再探查出更多讯息,就好像有人故意抹去了有关这位七王妃的所有蛛丝马迹。”
楚云凌眼中渗人的凌厉一闪而过:或许,可以问问他!
婼妃离宫也已三日,楚燕铮批阅完奏折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去庆芷殿歇息,而是转进明德殿暖阁倚在软香榻上假寐。
莲妃自昨夜主动前来侍寝被拒殿外,今日也不再坚持前来邀宠。偌大的明德殿只闻帷幔轻拂而过的细微沙沙声。
不过半柱香时间,楚燕铮已换过了四五个姿势,仍旧是怎么都无法入睡,不知为何,心底里似有隐隐担忧甚至慌乱升起,无关婼妃,却是与另一个一直悄悄放在心尖上的女子有关。
正当他烦闷无比不知如何消解之时,李总管躬身脚步轻轻走了进来,抬眼见他在地上走来走去似有烦忧,张了张嘴,却又想起什么回眼瞄了下身后,禀报道:“陛下,宁王殿下在殿外等候,您看是否召见?”
楚燕铮停了脚步,眉头先是紧紧一皱,继而缓缓舒展开来,回到软香榻上坐下,命人将小桌搬了过来,手肘放在桌沿,手腕自由垂在桌前,使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慵懒,这才挥手对李总管道:“让他进来吧!”
李总管自小侍奉在楚燕铮身边,对他的脾性也揣摩得很是透彻,已是许久没见过他这般神色,李总管心里稍稍咯噔一声,关切又怜悯地偷偷瞄了眼,躬身退了下去,不过会儿,楚云凌便出现在暖阁中。
“儿臣见过父皇!恭祝父皇万寿无疆!”
“免礼!”楚燕铮亲切地笑着朝楚云凌招招手,“云凌,过来坐!”
楚云凌抬眸的一瞬间迅速化去脸上寒霜,取之而来的是满脸的谦恭和敬爱,顺从地坐在小桌另一边,瞥了桌上棋盘一眼。
是盘未了的残局,胜负显而易见却是没有落下最后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