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苓道:“阿娘,我瞧瞧阿姐去,您放心,依例我有二十护卫呢,不能出事。”说了转头就走,岑氏待要拦,又知道蒋苓向来有主意,意志又坚定,定下的主意再没人能更改。只看她这些年来每日习文练武,从不动摇就知道了。只得道:“将人都带上。”蒋苓答应着,脚步匆匆到了前院。
依例拨给蒋苓的二十个侍卫早换得了甲胄,一人一马,齐刷刷地骑在马上,又有马童牵着蒋苓的坐骑等在队列前,看着蒋苓出来,单膝着地服侍着蒋苓上马,又将马鞭递在蒋苓手上。蒋苓手提缰绳,在昏暗的街上辩了方向,靴跟一磕,白马打头往西南方奔了下去,一时空无一人的长街上马蹄声隐隐如雷滚过。
魏国公府与薛府离得不远,蒋苓马速又快,可以说转瞬即至,下马时,日头刚叫天狗吞没,天地间已是一片昏暗。
蒋苓勒住奔马,不需人服侍,自家翻身下马,抬脚就往门前走,也亏得蒋苓到得及时,才抬手要拍门,隐约听着里头有人声响动,当时踏上几步把耳朵凑在门缝上,果然听着里头有人说话的声音,期间又夹杂着一个老妇的嚎哭斥骂,顿时皱眉,退下两步,将手上马鞭一挥,点向薛府大门:“破门。”
自蒋苓前年得封县君,这些侍卫就到了她手上,这两年来都好说句调教得令行禁止,听着破门的命令也没有迟疑,薛惟只是四品参将,府邸的大门自然也不能如何厚实又怎么经得起身强力壮的侍卫们的冲撞,只几下就有些摇晃。侍卫们再要冲,房门忽然向内打开,就看几个家丁打着灯笼,执着棍棒,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打头的正是薛府的管家,薛良。
蒋苓看着薛府人出来了,将手一摆,侍卫们收着命令当时往两边分开,把蒋苓露了出来。不等薛良过来见礼,蒋苓已开口道:“阿娘看着天狗食日,怕惊着阿姐,唤我来瞧瞧,如何屋内有哭声?可是出了甚事?”一面抬脚往里走。她是蒋芳嫡亲的妹子,身上还有爵位,也是个县主,薛良不过是个管家,如何敢拦,只得紧紧地跟在身后,又找些缘由来拖慢蒋苓的脚步,盼望着自家老夫人消停些,莫再扯着娘子哭闹。
说来天狗食日的异象一出,薛母就发急,哭着说是大凶之兆,立时命丫鬟将蒋芳请到正房听上,摆出一副婆母的架势与蒋芳说蒋璋即是魏国公,有身份又有权柄,回护女婿也是应该的,要蒋芳立时赶回母家,让蒋璋把薛惟调回来。
莫说薛惟是天兴帝钦点的副将,便是傅恩自己提拔的,蒋璋也没有去把人叫回来的道理,蒋芳知道不能,也温言把道理解释与薛母知道,哪里晓得薛母是个不讲道理的,看蒋芳不肯,全然不顾蒋芳已有身孕,反将她一顿儿骂,说她心如铁石、嫉妒刻毒、薄情寡义、要害他薛家断子绝孙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