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也跟着笑了笑:“人总是会变的。”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一阵铃声打断了旧梦的思绪,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妈?”
电话那头传来温和的女声:“小秋,最近还好吗?”
旧梦唇角扬起笑:“挺好的。”
陈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爸之前给你打那个电话,说的确实有点过分了,这都一个月了,他也拉不下脸来和你道歉,你……没生气吧?”
拉不下脸来道歉?怕是根本不想道歉吧。
明明没有对他抱多大的期望,但是听到这话的时候,旧梦的心还是凉了一下。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这件事和自己无关。
陈母似乎松了口气,语气轻松了不少:“你姐最近又开始忙了,好像又有个什么比赛,她忙着采访也没什么时间回来……”
旧梦只是安静地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没有打断,偶尔对她的话附和一声,过了许久才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时候父亲打来的电话。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当初当什么职业选手我由着你了,现在呢,你居然还打假赛!你所谓的职业道德和信仰都去哪了?”
旧梦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对于外界的流言蜚语,他虽然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但是也能坦然面对,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坚如磐石,不会痛了,可是听到家人的质疑,他才发现……
原来,他的心,也可以疼得这么厉害。
支离破碎,无法呼吸。
当时他近乎漠然地问:“所以,你生气的,其实是我丢了你的脸吧?至于我是死是活,会不会累,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的对吧?”
电话那头的人愣住了,旧梦不想再和他说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这么多余。
在挂断父亲的电话之后,他的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调整好情绪,接起了电话。
“姐?干嘛?”
“爸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旧梦怔了一下,然后微笑:“是啊,怎么了?”
“他……是不是又说了很过分的话?”
“也没有吧,我早就习惯了。”
只是习惯了疼痛,不代表就不会痛。
陈小丹突然有点心疼自己的这个弟弟。
他从小到大都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这个姐姐,倒是真的很不称职。
他唯一一次叛逆,就是做职业选手的这个决定。
那是父亲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母亲也难得没有劝父亲,但是旧梦最后还是离家出走,去打了职业。
“小秋,如果累了,就不要撑着了。”
旧梦终于收起了笑容,然后开口:“姐,有件事我一直以为是错觉,但我后来发现,确实如此。”
“什么事?”
“我,其实一直都,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