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润此去,怕是归来无望。只希望……姐姐姐夫闲暇之余,对瀛儿多加教导。”
他们执手相望,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但离别在即,悲伤抑郁,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只是向我们行了揖礼,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朱常瀛低声啜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上了马车,随行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荆州路远,哥哥……保重!”
『昨日,御花园中。
“常润想求一块封地,然后……离开京城……”
“为什么啊?你……是不是怕三皇兄?”
“是……我怕了……父皇向来偏爱三皇兄,正如今日蹴鞠场上……若我赢了,只是一时的荣耀。若我输了,便是一世的安宁……”』
昨日要不是他示意朱常瀛不可太过锋芒毕露,也许朱常浩便会将矛头对准朱常瀛了。
如今他既然选择安稳,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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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太子殿下!”
密室内,朱常洛辟谷一个月后形容消瘦、面色苍白,看起来的确憔悴了许多。
“如今能看见都尉,本宫这一个月所受的苦便值了!”
“六部如今五部尽归殿下,礼部尚书李逸郎虽说不在一根绳上,但在下也打探过,他是个好官!”
他用手拢了拢自己的披风,有些欣慰的笑了笑。
“看来……本宫没有信错人!”
他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副卷轴,展开一看,只写着一个“捉”字,盖上了太子印玺。
“多谢太子殿下!”
“围场狩猎,都尉可准备好了?”
我将手中的锦囊递给了他,轻言笑道。
“围猎之日,太子殿下打开便可!”
万历三十九年,三月初十。
皇家猎场,云蒙山上。
远远看去,一大片的人骑着快马,拿着弓箭渐渐袭来。
哒哒的马蹄声滚滚而至,犹如闷雷将侵。
皇帝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龙撵之上,左边坐着郑皇贵妃,右边坐着寿宁公主。
紧跟其后的便是朱常洛与诸位王爷,我和兆廷他们则又跟在他们的后面。
季春三月,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万物彻底苏醒,鸟语花香,飞禽走兽也开始各自占据山头。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朕今日带你们来狩猎,亦是希望尔等能够各展英姿,但愿你们能够不负所望!”
“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
“臣等定不负皇上期望!”
千万人高呼,震的整个云蒙山山头随之而轻微的颤抖。
射柳,意为射留,有留住春天之意。
就是在两里之外一箭射中系有黄丝带的那一根柳枝,枝叶落地之时便是意味着狩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