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妹妹回来了,父皇可大安了?”
“父皇只是偶感风寒,没什么要紧的!”
她向我俩走来,春风满面,笑意盎然。
“看来驸马今夜是不会再来栖凉邸了,早知道妹妹今日回来,这几夜荣昌便不应该留驸马过夜的。折腾的这么累,怕是会吃不消了……”
她用手掩着袖子,而她却犹如五雷轰顶,茫然失措的看向了我。
我不经意将眉头皱起,有些难以启齿。
“驸马要在哪里过夜便不劳姐姐费心了,姐姐还是回栖凉邸吧,珠颜境太过清幽,只怕容不下姐姐一腔热情!”
“也是,珠颜境如此清幽,荣昌还是回栖凉邸了。夜夜软语温存,日日耳鬓厮磨,意犹未散啊!”
她带着笑声转身离开,而她此刻却如同生根一样,站在我身旁一动不动。
“媁儿……”
“她说的……可是真的?”
她的语气有些清冷,又有些落寞,更夹杂着怒意。
“我问你这是不是真的?”
她双目无神,怅然失落的看着我,欲哭无泪,心酸痛楚又无法溢于言表。
“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无限春情不肯休,江梅未动使人愁……”
我将怀中的荷包掏了出来,递给了她。
“你打开来看看。”
她无语凝噎,手颤抖着打开了荷包,缓缓地取出了里面的头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今时今日,你当告之我应如何不疑!”
我拉着她的手,回了卧房。
一到卧房她便甩开了我的手,不怒自威。
“有话便说!不要拉拉扯扯!”
“这几夜,我与荣昌公主并没有……她所感知的,全是幻觉!”
她有些出乎意料,堂皇结舌。
“幻……幻觉?”
“曼陀罗、夹竹桃、相思豆,混在一起而制成的落魂散无色无味,加进香料一旦吸入,便足以令人神志不清、产生幻觉。心中所想的便会发生反应,只要无人打断,醒来以后便会以为是真。”
她一脸的茫然疑惑,反倒有些不解。
“你……为何?”
“我从未想过害她,是她咎由自取,她想置我死地,便不能怨我心狠手辣!”
事到如今,她彻底怒了。
想来她一直同荣昌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可这一次荣昌却触碰了她的底线。
“我本欲念在她是我皇姐,故而每每退让不与她相争。如今竟妄想近水楼台,我就要让她水中捞月!”
深更半夜,都尉府传出令人发聩的动静,卿儿等一众丫鬟在卧房跪了一地,品子等一众小子在外面跪了一地。
“冯少英你这个衣冠禽兽,本宫不想看见你!你滚啊!”
“砸!你有种全砸了!摔盆儿砸碗一拍两散,你这般刁蛮任性,我还不伺候了!”
她将手中的茶盏丢了过来,我低头一躲,茶盏摔在墙上砸的粉碎,落得满地瓷片。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青花瓷瓶、蓝釉瓷器粉身碎骨的尸体,这一夜比我与她刚成亲那会儿闹得还要厉害的多。
“本宫不过就去侍疾几日,你便在外拈花惹草,在内招蜂引蝶。从今以后,你休想再踏进珠颜境一步!”
“你以为我想待在这儿?走就走,你既如此善妒,明儿我便偏抬举了她们!”
方才还在拉扯着我衣角的一众丫鬟听了这话,瞬间都松开了手、低下了头。
“哼!”
我一甩袖子走了出去,穿过后院,径直去了栖凉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