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上前将有些受凉的文妍抱了起来，难得见到他这么沉稳的一面。

我向她缓缓走去，伸出了一只手。

她温婉一笑，把手搭在了我的手上，将她轻轻拉了起来。

他们已经先走了一步，此时只剩下我与她二人。

“从此以后……你便不必再对我虚情假意，如今真相已经大白，令尊冤情得以昭雪。你和兆廷……好好过吧！”

她微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半晌才传来一声轻笑。

“原来这么多年的情，在公子的眼中都是虚情；这么多年的意，在公子心里全是假意……”

我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有些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真真假假都已经不重要了，事到如今沉冤得雪方是万幸！”

“那么害我柳氏一族满门抄斩、女眷贱卖的始作俑者呢？”

她哭了，我从未见过她哭，也从未见过她这样失控。

“当年我用自己的血给寒鸳剑开刃，他日我亦会用朱常洵的血给寒鸳剑封口！”

我拉着她的手腕，对她轻言细语道。

“文鸳你听我说……柳家如今已经还了清白，朱常洵不是你说杀就可以杀的，你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为你柳氏一族讨回公道的！”

“公子是为了文鸳？还是为了公主？”

她的声音略带哽咽，梨花带雨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不论是为了谁，目的都是同样的不是吗？我不希望你再去冒险，你放心……”

她将我的手从她的手腕上轻轻推开，酿酿跄跄的向外走去。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快要走出刑部大牢，她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顾盼流转。

“文鸳承认处处欺骗公子，却唯独一件事没有……那便是文鸳的情意。踏出这刑部大牢的门槛，自此之后便与公子再无缘分了……”

她痴痴的看着我，泪珠在眼眶里一直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我……”

我不知道该在说什么，手不经意的微微抬了起来，看着她却始终迈不开步子。

既已错过，何谈过错。

我的手垂了下来，她的泪同时滴落。

看着她转身，踏过了门槛，步步走下了阶梯，上了马车。

眼前竟然有些模糊……

“大人……”

刘俅的声音传来，我抬手擦着眼睛。

“没事儿……回府吧！”

我和刘俅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突然前方一群人围在一起拉扯着一个女子。

仔细看去，被拉扯的女子却令我越来越觉得眼熟。

“刘俅！”

刘俅会意，拿起长剑冲了进去，没有拔剑出鞘，直接给那群人一个迎头痛击。

那些人倒地痛呼。

“你是何人？”

刘俅将那女子护在身后，对他们冷言。

“路见不平之人！”

那个女子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他的身上，而是目瞪口呆地看向了我。

熟悉感越来越深，她是……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