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他推开了门,有些蹑手蹑脚的向我走来。
“兄长……药……”
“兴让也来了?”
“是……公主……”
我端着药将她扶了起来,替她一勺一勺的喂着。
“兴让何时来的?”
“启禀……启禀公主……今日一早……”
“难怪……”
我替她擦着嘴角,她却将碗向我推了推。
“苦……”
撅着嘴的模样又让我想起了当初在秦淮院喝醉之后的样子,也是这样不依不饶的。
“听话!可不要让小孩子看了笑话……”
“哼!兴让才不会笑我呢,再者说,人家也不是孩子了,就你把他当孩子,这么大个小伙子,都该成家了。”
想来也是,冉兴让如今也是快满二十了,这个年纪也正是成亲的时候。
“不用……公主……我……还不想成家……”
“诶~你既然唤少英一声‘兄长’,再这样唤我‘公主’,岂不显得生份?”
他抬起头来,惊慌失措的看着我。
“看我做甚?看你嫂子!”
“是……嫂嫂……兄长、嫂嫂,兴让还有这事儿,就不打扰您二位了……”
只见他向我二人福了一礼,着急忙慌的夺门而出,一不小心头还撞到了门上。
“诶?这孩子,今儿怎么了……”
看他的样子不比往常,尤其是看我的眼神有些躲躲藏藏,难不成他做了什么错事了?
正在思索着,面前的人用手将我的脸掰了过来。
“干嘛?”
她盯着我,一直傻笑着。
“好看!”
我将手中的药碗抬了起来。
“秀色可餐,一饮而尽吧!”
她却将头扭了过去。
“不要!”
“只有一口了……乖……”
她使劲的甩着脑袋,无奈,我只得端起碗将所剩的最后一口含在口中,将她的头摁住,度给了她。
她愣愣地看着我,突然有些想笑,貌似忘了口中还有汤药,差点儿没给呛着。
我拍着她的后背,她却一直笑个不停。
“奇怪了,你今儿怎么老是笑个不停啊?”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
她径直下床,我连忙将她拉住。
“冷啊……你再躺会儿吧!”
“不要……”
她指着我的衣衫冲我笑着。
“衣衫不整……我给你整装……”
她替我束着腰带,又为我整理着衣襟,我却觉得她今日亦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如同方才的兴让。
冉兴让……
和她……
昨夜……
昨夜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杀了我们,寿宁公主便……”
“冉兴让……是我们故意放走的……柳文鸳……也是我们刻意纠缠的……目的便是……”』
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看着她今日的娇羞同方才冉兴让的支支吾吾,这股感觉越来越强烈。
看着此刻已经穿好衣衫,正在对镜梳妆的她,我的手有些颤抖而不听使唤的伸向了被褥。
轻轻掀开,白色床单上那般般落红却显得格外刺眼。
犹如红梅覆雪,既是美艳动人,却又寒冷刺骨,更如一把细刀,刀刀割着我的心头。
她的背影恢复了往日的生息,却又与从前不同,多了些我从未见过的婀娜。
我不敢相信,我眼前的女子,昨夜……
“寿宁……你觉得……我昨夜……如何?”
我要试一次……
但愿这不是真的!
对面传来她的笑声,有些俏皮可人,有些害羞腼腆,也有些婉转妩媚。
“你……讨厌……还问我……问我这个干嘛?”
捏紧的拳头有些压抑不住我心中的怒火,我不等她说完,此刻便冲进了隔壁的房间。
眼前的冉兴让此刻正在为柳文鸳上着药,半露的香肩有些刺痛着我的眼,也想起了昨夜……
“冉兴让!”
我将他的衣领提着,一拳已经挥在了他的脸上。
“公子……”
柳文鸳上来拉着我,我将她的手一推,寿宁将她刚好扶住。
“兄长……我错了……我错了……我……”
我捏紧的拳头再次挥下,她却已经将我的手腕紧紧捏住了。
“冯少英你疯了啊?”
我打的人是我自认为最亲信的弟弟,而这个拦着我的人却是我最爱的女子,这两个让我深爱的人,昨夜竟然……
他跪在地上冲着我磕头,哭了起来。
“兄长我错了……兄长我知错了……兴让知错了……”
她甩开了我的手,拿起手绢替文鸳擦拭着肩头流下的血渍,过后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要这么打他,你倒是说说看,他做错了什么?”
“嫂嫂……”
“你别管!我今日要问的是他,他凭什么打人,我倒要听个原委!”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冉兴让,捂着肩头的柳文鸳,和此刻正红了眼眶站在我面前的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