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凝望着彼此,最终还是她打破了这样和谐的画面。
“喂!姓冯的,能下地了?看来你身子还是挺强健的嘛,挨了三十个板子居然都没有半身不遂。”
我嘴角轻轻抽了抽,转而一笑。
“托公主的鸿福,少英还死不了。”
她看了看我,随即跳下了秋千,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自己倒了两杯茶。
我也走上了前,卿儿为我加了一个垫子扶我坐着。
远远闻到了一股清香,我随手端起了一杯茶。
而另一边,一只手伸了过来,夺走了我手中的茶杯。
“这也是本宫的!”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看着她这霸道的小模样,我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
回头看去,卿儿也不知道何时离去,此刻的庭院中只剩下我与她二人了。
气氛有些尴尬,我看了看她身旁的古筝,不免问道。
“公主这几夜弹的是什么曲子?”
“哼,明知故问!”
她没有看我,而是一边转着她的夺魂棍一边喝着茶。
“少英愚昧。”
“也不知道谁在大婚那晚吹了一夜这曲子,吵的本宫彻夜难眠。要不是因为曲子还算是顺耳,本宫早就赏那人一通棍子了”
“哦?那可真是叨扰了公主的清梦了,少英在此给公主陪个不是了!”
我对她拱了拱手,而她则在一旁莞尔一笑。
她竟然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真切的笑容,没有苦涩和伤心的笑。
她定睛的看着我,问道。
“不知这曲子是何人所做?倒是蛮好听的,本宫从未听过这么独特的曲子。”
我眼睛一转,想了一想。
“嗯,这是少英家乡的曲子,词出自于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水调歌头》?”
她显然有些兴趣。
“对了,姓冯的,想来咱们成亲都有这么久了,本宫还不知你是何方人士呢。”
“在下是湖北襄阳人士。”
“襄阳?我就是在襄阳长大,我怎么不知道这民谣?”
“呃……哦,这是少英老家的民谣,不是襄阳城中的。”
“哦,我说呢。”
她凝视着我的脸,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一般。
“那你可知襄阳第一美人冯素珍?”
冯素珍?这个名字令我膛目结舌。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我,难不成是她发现了什么?
我不禁感到疑惑,面上依旧镇定自若。
“身为土生土长的襄阳人士,怎能不知道冯素珍这号人物呢。”
“那你可曾见过她?”
“不曾,少英不过鸠雀鸦属之辈,哪里能认识那种富家千金小姐呢。”
“那倒也是,不过……”
她细细打量着我。
“你和她长得倒蛮像的啊!”
“公主,已经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了。”
“哦?是吗?不过那冯素珍长的倒真是倾国倾城啊。”
“公主见过她?”
她戏谑的一笑。
“何止是见过,虽然仅一面之缘,可我与她却是‘情比金坚’呢。”
我的好奇心被她提了起来。
“是怎样个‘情比金坚’法呢?”
“四年前我还在襄阳的时候,就听说过右佥都御史大人冯顺卿之女冯素珍,长得貌若天仙,我自是不信,于是就趁着月黑风高,去夜探了那姑娘的闺房。你猜怎么着,那冯姑娘果真是才貌双全啊,我一个没忍住便调戏了她。当时还曾戏言,待来日我金榜高中,便为她铺下十里红毯,娶她进门。只可惜……只可惜了这么个绝代佳人,红颜命薄啊!”
“十……十里红毯?”
“嗯,还别说,那一日长安街上,见你铺的那十里红毯,我还差点以为你就是冯素珍呢!不过最后一想,又怎么可能呢……可惜了,这么好个姑娘……”
见她面露惋惜的神色,不难看出这个平日里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其实心地还真的蛮纯良的,仅仅一面之缘就令她如此惦念。
“人生如戏,或许是那冯素珍命中该有这一劫!”
我端起了茶杯。
“不过公主还真想招她做驸马?”
她听了我的问题不禁发笑。
“怎么可能,那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她当时可是有未婚夫的,不就是今科的榜眼李兆廷嘛。再说呢,我怎会真的招个女驸马呢?那也太荒唐了吧!”
我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些什么。
她眨着一双明眸看了看我,促狭的笑着。
“不过襄阳倒是人才辈出啊,除开那第一美女以外今年又出了个状元和榜眼。喂!姓冯的,你有没有过什么心上人啊?”
我看着她好奇的眼神,那是一种纯净无暇的目光。
“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你总是吹这首《水调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