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滢发现自己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因为黎越哭越凶，甚至到最后，滢都有些想哭。

滚烫的液体打在卡岚度的脸上。

浑身像是撕裂一般的疼痛，所有血液像是凝结了一样，卡岚度微微睁开眼，还没有适应眼前的光亮，却看到黎伤心欲绝的眼泪。

“黎……姐姐……”卡岚度轻轻呼唤着，黎听到，赶紧蹲下来，然后索性跪在卡岚度的床边。

卡岚度艰难地伸出手，拭去黎脸上的泪痕。

“不要哭……”

“卡岚度你就是个大笨蛋！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差点把我吓死你知不知道！”黎大叫，她从滢的手里接过臻特地从百花当中萃取的花水，小心翼翼地给卡岚度涂在胳膊上的伤口上。

卡岚度的笑清风荡漾了一小会儿，然后又开始犯迷糊。

“怎么了，小岚岚？”黎大惊，赶紧放下盛着花水的水晶杯，一只手轻轻放在卡岚度的额头上。

“黎姐姐，他可能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咱们先出去，明天便是你登基的日子了，桉哥哥也帮忙筹备呢。”“……我不想去。”

“为什么？”“……滢，麻烦你们了，当王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呢……就和陌说得一样……”黎无力地叹了口气，缓缓起步。

走到门口的时候，桉刚好走进来，看到正要出门的黎和滢，轻轻笑了：“王要召见我们，一起去吧！”

“嗯……”“黎今天好像有些不太开心？”桉善解人意地笑笑，拿出一件羽衣，展开。

黎怔住了，眼神随着那件羽衣来回晃动，最后才呆呆地说了一句：“好美。”

真的很美，那是桉央求长老和族人为黎赶制了很久的衣裳，夜晚可牵动霞光，清晨可流转白露。

那是把所有流云编织在一起的羽衣啊，黎轻手轻脚地穿上，就像天使张开了双翼。

唯独她脸上醒目的疤痕，不能被抹去。

那是深深的，永恒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