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敢在拓拔元逸的眼皮底下玩这样的把戏,这个人,背影那样的熟悉,不是他,又是谁呢!
只是,他不是在天牢里吗?
怎么会出来了?
到底是他逃出来,还是天牢里的那个,还不是他?
是的,刚才慕容仇查觉到背影有异的时候,如果不是迟疑了那么一下,她未必中招。
只是太过震惊。
拓拔无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就在大军的眼皮底下,还以笛声为号。
那么拓拔元逸呢?
他若是醒着,怎么会听不出这笛声有异?
他为什么没有来?
慕容仇就想知道,他们带着自己会去哪里。
被人抬着飞奔,她知道这些人的功夫很高。
可是明明的拓拔无极没有功夫,她耳朵听得这几个人功夫都了得。
终于,慕容仇暗暗计算,大概有三十多里,他们上了船,然后船动,是顺水而行,他们到底要去哪里?
终于,头顶的袋子被摘了下去。
果真是船舱。
昏黄的灯光还是让慕容仇眯了一下眼睛,但眼眸开合间,早将对面的人看清楚,她苦笑一声:“拓拔无极?怎么是你?”
一年多未见,拓拔无极脸上沧桑未现,仍旧是无极王府那个妖孽的王爷样子。
与他最大的交恶,便是战场上他当自己为棋子,为筹码,与拓拔元逸交换条件。
自己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筹码,一直都有价值的吧。
那么现在呢?
慕容仇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这前半生,在不同的男人眼中,价值会转变,但是当真还算是值钱。
拓拔无极看着她,嘴角勾起清浅的笑:“好久不见,你,还是你。”
“你,难道不是你?”
“见到我,不开心吗?”
“开心,故人都在,当然开心。”慕容仇言不由衷,但也并不恼他还活着,虽然他放了话,要项天南来杀自己。
如果大家都活着,互不干扰,是她最大的愿望,只是她最想要的那个人,终是无法还魂了。
她抚着髻间的白绢花,她在戴孝。
她其实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只是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脸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哽在喉,想吐。
拓拔无极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淡然开口:“忘之还好吗?”
“既然你都能把这样抓到手,还有什么事情不知道?”慕容仇身子还软成了一瘫泥,“你不是把忘之也抓起来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变,我不可能做了那些之后,再收手。”
“现在拓拔元逸的声望如日中天……”慕容仇叹了口气,“拓拔无极,我之前一向以为你是聪明人,却不想,你一再地办蠢事,你联系的人都不靠谱,起事又不成功,连个声响都没有,就被人活捉了,拓拔元逸饶过你两次……现在国泰民安,不好吗?你认为你有本事让大燕比现在更好?”
拓拔无极的脸色未变,却笑得更是妖孽,他略歪着头看着慕容仇:“他给你多少好处,让你为后?你这么替他说话,当初你入宫不是为了给我报仇吗?”
“那是我瞎了眼。”慕容仇笑得比他还灿烂,“我们非得如此吗?把仅有的那一点好,都毁得干干净净?我还记得我回无极王府,你虽然讨厌我,怀疑我,便仍是由着我,宠着我,那会儿,我虽然怀着仇恨,但却也感觉到了家的温暖,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还是你从来就是这样,只是我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