怆翼顾虑,只怕着这二人因往事陷得过深。
那绾得极高的鬓发微微颔首,下颚骨巍巍扬起,唇齿蠕动间好力道。
旁侧间,执玉也学着纪雪托起腮,字字句句,恍若隔世之感,是滂沱过往的岁月碾碎了蓦然,一个回首,竟再也拾不起来。
云盈盈盘起了一只腿,紧瞧着怆翼的思绪没过青丝,嘴角挤出一丝讥笑来,端正了酒盏先是冲着怆翼,随即朝四下这般一扫,颐指气使地躬了身“青域酒茶,素来冠绝仙门九境,虽说……”顿了顿,凝视着杯中之物自嘲一番“虽说我不饮酒,然今日这酒实在的就是我青域的败笔,对此,小女代仙门自罚一杯,以此为戒!”
语意中地,杯中之物顷刻挥尽。
这一遭,往事便铺天盖地袭来,似杯中酒般辛辣非常,说者无意,听者却百般滋味。
“云清那桩,不过是封血障的代价,算起来,实属可惜。”
“所说的血障,不过皆因魔都而起,算起来,那血障素来稳固与天无尤。”
…………
云盈盈侧耳听了个大概,未免暗喜的讥笑。
对于多人所说言之凿凿,与天无尤是不假,然这其中与人自然是有干系的。
“血障之事,那……那不正是先仙主自焚仙身的地方吗。”星阑兀自念叨,稍稍皱了眉,手指挑动起书俨来,追问道:“传说先仙主便是因这事归了尘,仙躯为此散落于九境祁寒。云清一事……这是个什么道理?”
先仙主……
这番话执玉听入了耳,不由得鼻子一酸攥着酒盏手指泛白,微微发着颤儿,口中“萧湘”二字,贴着舌藓,依稀地尝到了这两个字的苦味,愈发的浓。
而那处,曲檀当真听得真切,然他却无心再说。
听星阑这么一问,渥丹下意撇头张望了一番,探首过后耿直脖颈活生生得像极了仙鹤。
此酒很是催人醉,执玉这会子更是分不清个四时方位,话说眼下那酒盏竟然也沾了这菀弘宝地的仙气不成,摸来摸去,竟浑然碰不到则个。
倏尔间,一袭长袖拂过打翻了去,清酒铺平犹水境一般,执玉按捺不住酒劲趴在那处兀自瞧着酒中倒影自言自语。
纪雪见状嚷着唤人来收拾,顺势将执玉揽入怀中扑了扑酒气。
怆翼蓦然,攥眉望着那生面孔“雪儿,她难不成可就是你吵着嚷着都要认的长姐?”
“对的对的,她便是我要认的长姐”纪雪一面扶着执玉,一面应付着,有些吃力地抬了抬手臂,冲着怆翼一本正经地笑笑“您可莫要小看她,我那谈捣蛋的小雪球都对她言听计从呢,嘿嘿,您不都说了嘛,这时间若有继书俨哥哥之后收复小雪球的人,那必然是仙缘!”
怆翼瞧着她仙姿玉色,尤其那额心一抹蝶心尤为惹眼。
纪雪再眨巴眨巴眼,怆翼回神不免笑道“你这小丫头果然精怪,也难怪连纪湉那个顽头都治不了你,”
精怪,纪雪想了想……这必然是个褒义词,对此她自然是受之无愧的!
………
直至后来,仙云氤氲蒸腾,酒气混沌,恍若打闪书音连绵不绝。此景,最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