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上你了?很好,拿到他手里的股份。”
“我不。”
“别忘了你身上流的血,他是我们的仇人,只要拿到他手里的股份,我就有办法帮你外公外婆报仇!”
“这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牵连到他?他是无辜的!”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你外公外婆死的时候的样子,到处都是血……一切都是夏家人的错!夏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当妈妈求你,好不好?”
“……”
——
方白草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画面,就像老旧的影片在播放。她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些人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反而画面消失得更快,就像转瞬即逝。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她又是谁?
“白草!”
“小白!”
到底是谁……她是谁……
方白草就像着了魔一样,蹲在那里抱着头,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一直在问:到底是谁?她是谁?
夏郇弋面色铁青,他没想到方白草来了一趟医院忽然就变成了这样。他看向一旁的徐常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刚才是跟你一起来的,你不知道吗?”徐常木担忧着方白草,没心思和夏郇弋废话,“白草这样子,必须马上进行检查治疗。”
夏郇弋弯腰将方白草打横抱起,立马就走。
“……”徐常木扶了扶眼镜,跟了上去。
“小白怎么会这样?”
“据我观察,是受了刺激影响到了她的海马区。具体的,还要做详细的检查。”
夏郇弋的脚步一顿,他知道海马区是什么玩意儿。一瞬间,他的步伐又正常无异。
直到送方白草进了病房,他坐在过道的椅子上,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打电话方白草没接,来到医院找不到人,他怕她是受到了盛怀脂的什么责难。然而却不是,而是受了刺激……可能记忆复苏。
他紧张、期待,同时又害怕。他再清楚不过,她记起了全部,一定会恨他的。
他原本以为解决了黎锦,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方白草真的恨黎锦吗?当年他的妈妈舒子安不是一样很恨他的奶奶林瑜?可舒子安跟他说过,她从没恨过,那只是自以为是的叛逆。
当时他着相似的,非要解决黎锦,而后趁她失忆欺骗她。他不确定,他害怕忐忑。
二十几年的光阴里,方白草这三个字,是他唯一的失策,和不可度量。
夏郇弋将他高贵的头颅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膝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旁边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他跟反弹一样站了起来,“怎么样?”
徐常木关好门,“已经稳定下来,记忆是不是复苏等她醒来就知道了。”
夏郇弋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白草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去喝杯酒?”徐常木笑着问,温文尔雅。
“不去。”
徐常木眉目不惊,没有被拒绝的尴尬,“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
是啊,什么时候呢?夏郇弋想了想,大概没有什么什么时候,而是因为方白草,仅此而已。
他的脸色有所缓和,“谢谢。”
他的谢谢无头无尾,但是徐常木听得懂。他谢谢他替他照顾了方白草五年,谢谢他当年没有趁虚而入,更是谢谢他依旧拿他当朋友帮他忙。
可,徐常木不想要这么一句谢谢。
可终究他还是点头接受了,即使他不想要,也是他应得的。
夏郇弋迟疑片刻,“她……还好吧?”
徐常木无声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今天这一次发作比较厉害,再找不到匹配的心脏……”
他的话没说完,夏郇弋清楚,怕是凶多吉少。夏郇弋心里唏嘘,虽然谢娅欢比他小,可她却像个姐姐一样,包容他、爱护他,更何况一起长大,说对她没点感情是假的。只是,是兄妹之情罢了。
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方白草在意谢娅欢这个朋友。
“盛怀脂来过这里。”徐常木说,“她去了妇产科。”
夏郇弋的眸子沉寂了下去,晦暗不明,“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