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娇耐心地在家里等待。
明天就是行刑的日子,若是今天晚上能得手,那就更好了。
她在屋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等了几个时辰,还是没洛贝的影子。
天彻底黑透的时候,丁娇再也按捺不住,她起身就打算去外院寻易明之。
洛贝那萝卜精,若是真能带人出来就不说了,就怕人家失手了,反倒要连累了夏倩儿。
只她还没走出二门,迎面就与易明之撞了个正脸。
丁娇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还不忘自己在与他生气,掉头就往回走。
易明之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回了屋。
两人在桌边坐下,丁娇暗自盘算着该如何把话题,不留痕迹地引到那上头去,易明之已经开口了。
“洛贝,我瞧见了。”
这话,犹如一声闷雷,炸得丁娇眼前发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也顾不得矜持,提高声音,恶狠狠问他。
“她溜进了天牢,恰好被我撞见了,这个时候,你也别再等她了,我把它关在外院书房,在行刑之前,你不能见到她。”易明之冷着脸道。
“你凭什么,”丁娇顿时拉下脸来,“你凭什么将她扣住,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她,你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易明之见她一副我有理我就比谁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娇娘是个什么性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
她既然打定主意要救人,就绝不会轻易放弃。是以,大狱那边,他早就让人布置好了。可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派洛贝出手,若是被有心人瞧见,京城怕是又有一番腥风血雨。
是以,他亲眼瞧见洛贝那刻,就用话哄住了那萝卜精,如今,那好吃懒做的家伙,正在他书房里吃得昏天暗地。
想到这,他不由放软了声音,对丁娇道:“京城之事,涉及的人与事极多,你就莫要卷进那个是非圈里,万事都有我。”
“你眼中只有你的大事,哪里会顾及我的心情,”丁娇别过脸去,不肯看他,“我不过是让你救一条性命,其中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你却不答应。你这样铁石心肠,我怎么能指望得上你。”
易明之眉头微微皱起,还要再说什么,丁娇又抢在他前头说话。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夏倩儿我的朋友,我就是要留她一条性命。以后隐姓埋名远走她乡都成,只要她好好活着。你连这点要求都不肯答应。那好,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求到我的头上,我也不会答应你。哼,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那药,我也不会交给你。”
摆明了的胡搅蛮缠。
易明之头痛,他也没了耐心再哄她。
“你好好在屋里歇着,等明天沐王府该死的人都死了,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说完,不顾丁娇的横眉冷眼,起身就往外走。
丁娇气得眼前直冒金星,抓起桌上的一个茶盏,就朝门口的方向砸去。
她砸完一个茶盏,还不解气,又狠狠地踢了一旁的博古架一脚。
博古架吃不住重力冲击,哐当一声,就往地上栽去,架子上的古玩乒乒乓乓摔到地上,碎成碎片。
白芍白果听到动静冲进来,就看到了一地狼藉。
姐妹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翼翼地走到丁娇跟前。
“王妃,您解气了没有?要不,奴婢再抱些东西过来让您摔?”白果道。
白芍也跟着道:“奴婢瞧着,先前您收起来的那一套茶盏就不错,拿在手里也不累,摔起来,声音肯定也好听。”
丁娇虽说生气,还是被着两个暖心的丫头逗笑了。
她摆摆手,示意两人出去,转身瘫到了一旁的贵妃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