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齐豫进了翼州城。
沐王看着他,早已没有上回见面的意气风发。
“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
齐豫笑呵呵地在他对面坐下:“王爷何出此言,在下对您向来尊敬。”
沐王阴沉沉地盯着他:“若不是你坚持要先去寻了燕王妃,咱们怎么又会被人逼迫到这地步?!本王早就说过,你早日将老三那小子捏在手里,本王送老皇帝升天,你就是唯一的继承人。有你那张脸,这天下,还不是我们的。至于那宝藏,已经寻到人来,迟早得到咱们手里。本王真是悔不当初。”
“到那时,在下这个傀儡,就不得不听王爷的话了。说是皇帝,怕是比那大户人家的败家子还不如。”齐豫淡淡道,“还不如我亲手夺了我师父要的宝藏,让三皇子一败涂地,来得让人痛快。”
“你背信弃义。”沐王气红了眼,“本王当初怎么会眼瞎,相信了你。难怪你师父瞧不上你,我也瞧不上你。背信弃义的小人,你就算是独吞了宝藏又如何,你真以为方毕后人会多看你一眼?!呵,老三再阴险,也是个真小人。”
齐豫对这些指责,半点不在意,依旧是神色平静。
“王爷,你应该得了消息,您的妻儿都要杀头了,您就省省力气吧。您是不是应该想想,怎么救人比较好。”
沐王像是戳破了的皮球,顿时泄了气。
他软倒在椅子上,好半晌都没吭声。
他当然也得到了消息,朝廷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也十分清楚。可这个时候,他已经退无可退。哪怕就是搭上全家的性命,他也要与朝廷斗到底。
太祖当年打江山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兄弟共同坐拥江山,可等到天下大定,他却用一个异姓王的名头,将他先祖留在京城。
没权没势的异姓王,时刻要担忧着皇位上的那位对自己下手,沐王府几十年,早就受够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他父王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嘴里还不忘告诫他,要早日谋夺皇位,以告慰泉下的先祖。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半点不后悔,他唯一遗憾,是自己当初识人不清,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不过,朝廷想用这样的法子,逼迫他屈服,那是绝无可能的。沐家一族的血脉里,流淌的就是不屈不辱。他们要战,来便是。他不怕他们。
齐豫看着沐王一会儿悲愤,一会儿丧气的模样,不由暗暗点头。
自己这把油一浇,双方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若是朝廷那边,能派出三皇子亲自来督战,那就更好了。
他想了想,又道:“北夷人凶悍,王爷要多加小心。对了,在下从京城出来之时,曾去见过燕地妃,说不定,她会努力救下你的嫡长孙。哦,若是她因此与燕王翻脸,而从王府出来,那就更有好戏看了。”
沐王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丝希冀。
“你的意思是——”
“咱们宾主一场,这也算是,在下送您的最后一份礼物。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天意了。”
他出门前说的那番话,对燕王妃的冲击想来不会小。她若是与燕王闹翻,真的想办法出府去救人,京城留下的最后一波人,也不是摆设。
……
齐豫的算盘,丁娇半点不知。
眼看着行刑的日子就要到了,丁娇寻了易明之好几回,后者说什么都不肯松口。
丁娇被逼的没办法,决定亲自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