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场,丁娇也累了。
易明之自然也听说了此事,他冷冷笑道:“在王城就这么多刁民,燕地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丁娇笑着安慰他:“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咱们犯不着生气。再说,以后那块地可是宝地,说起来,我还占了大便宜。”
这也是为什么,她最后要送十两银子给那户人家。
一来是确实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二来么,也省得日后人家眼红,做出什么不好看的事情来。
今天这事,于情于理她都站得住脚,不用担心日后再被人恶心。
易明之见当事人都不生气,也不再坚持,与她说起明天请人翻地的事来。
“这回,你又打算请流民?”
丁娇笑得眉眼弯弯:“我这不是为他们解决工作么,有活干,有饭吃,就不会生事。”
其实还有一点,上哪里去找这么廉价的劳动力。
“嗯,明天从王府派几位家丁过去看着,省得又出幺蛾子。”
燕地民风彪悍,谁知道那些人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丁娇其实半点都不担心。那些闹事的,都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了。如今有更好的选择,谁还乐意与人动手。
不过,易明之一片好心,她当然不会拒绝。
夫妻两个说着闲话,就各自歇下了。
第二天,她将事先准备好的圣水混在“营养土”里,让白芍白果带过去,并再三叮嘱,一定要将东西洒进地里。
吩咐完这些,她就安安心心坐在家里计划她的养猪,哦,不,养牛养羊大计。
上回给徐启初吃的那牛肉干,她自己就极喜欢。还有奶片,颇受小石头欢迎。
她觉得徐启初只要不是个傻子,在燕地投资只是早晚的事。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按照前世记忆里参观过的畜牧场,将条条框框列出来。到时候,再寻几个有经验的养殖户商讨一下,想来就差不多了。
丁娇一个人窝在屋里写写画画大半天,中午的时候,白芍白果回来禀告地里的事。
“听说管饭,还给发工钱,那些流民比谁都跑得快,也不用多说,各自就下地干活。除草的,松土的,一个两个都干得很利索,显然在家里是常做的。”
“要不是王府的家丁在那里守着,奴婢看他们就能打起来。有好几个年纪大的,非说自己能下地干活,赶都赶不走。江老伯是个心软的,给人分配了最轻松的活。一上午,地里干活的就有好几十个人。照这样下去,怕是再干一天,这地就该翻完了。”
白果抿着嘴笑,“这还是奴婢头一回瞧见,给别人干农活有这么大激情的。”
白芍也笑:“在奴婢家乡,要是给别人家种地,都恨不得躲起来偷懒,今天倒是奇了怪了。”
丁娇认真听着,眼里都是笑。
能不拼命干活么,事少人多,要是不积极一点,到时都被别人占了去,谁都不是傻子。
不过,想到明天地就翻完了,她又有了另一桩担忧。
“晚些时候,再让江老伯过来一趟,我有话与他说。”
明天翻完地,那些果树种下去,总要有人搭把手。她总不能真让上了年纪的江老伯一个人干。
最重要的是,后期地里的活,肯定也不少,她得让人家江老伯,从今天干活的人里面挑出能干的来。
翻地除草什么的,有人滥竽充数就算了,后期伺候庄稼,若是手上没点真本事,她也懒得招呼。
几天后,丁娇那七亩试验地就初具规模了。
原本就是山地,除了将地弄平整,种植的作物都是顺着地势而为。
地势不平整的,就依照地势种蜜瓜,西瓜,那地势好的,就种些麦子之类的要求高的作物。所有的地,都合理地利用起来。
丁娇与易明之一道来看的时候,忍不住向后者炫耀:“看到没,这一片都是我的,以后,我来养活你。”
易明之嘴唇勾起,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好。”
丁娇顿觉神清气爽。她再次欣赏了自己的杰作一番,这才与易明之说起自己这两天反复思考过的事。
“建一个养殖场,养一些猪啊,羊啊,牛之类的,养肥了就宰了来吃,或做成腊货,或做成零嘴,到时候运到南边去卖,应该有个好价钱。”
“地方已经让人去看了?”易明之皱眉,“猪羊都好说,这牛肉的话——”
“不能杀牛?”丁娇瞪大了眼。
她上辈子也听说过,古代的牛是极其重要的农业资产,百姓私自杀牛,是要被官府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