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门前闹了那么一场,对安抚流民的事情并没有多大影响。丁娇与易明之除了被恶心了一回,就将这事抛在了脑后。
可有人却没办法放下。
“那人被抓了,应该不会乱说话吧,若是被王爷抓到把柄,咱们可就是……”
谢长史忧心忡忡,一杯茶端在手边,许久都没喝。
“你怕什么,”王长史撇了他一眼,“我既然安排这么一出,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你把心放回肚子,那人就是被千刀万剐,也不会扯上你我半分。”
谢长史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如何办到的?”
按理说,重刑之下,就没有什么交代不了的。
王长史摸着胡子,呵呵笑:“那人虽是个闲帮,却是个有孝心的。我帮他照顾老娘,他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原来是将人家的老娘捏在手心里了。
谢长史暗自皱眉,面上却什么也不说。
传言王长史形事狠辣,果然名不虚传。像他,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这回虽说没闹出什么大浪来,却也是有效的。”王长史冷冷一笑,“燕王天皇贵胄,被几十个流民这么当面围堵着,想来面子上也过不去。这样低贱的贱民,也敢当面质疑他,咱们若是再添上一把火,呵呵。”
谢长史皱眉,端茶的手便是一顿。
“王大人的意思是?”
王长史笑得一脸奸诈。
“当然是在让那些贱民去恶心恶心咱们的燕王。也让他瞧瞧,他千方百计想要维护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如何选择。”
谢长史垂着眸子没说话。
虽说王行人这老东西做事恶心人。可那些贱民也确实让人失望透顶。不过被人挑唆几句,就敢豁出去不要命。
说起来,谁又欠他们的了。当初若不是他力主开城门,那些贱民早就冻死饿死在城外。后来城里施粥,那些贱民为了一口吃的就大打出手,他也厌恶得紧。
人心不足蛇吞象。
现在倒好,吃穿用度都朝别人伸手,还敢以性命相要,与他们讲起条件来,简直不知所谓。
若不是读了几十年的圣贤书。他也想学着北夷人屠杀同族。
都是些渣滓,留在这世间不过是浪费粮食。
谢长史越想越不平,心底那股戾气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
他重重地咬了咬舌头,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他终于找回神志。
打住,这事已经不是由他选择了。还是交给王爷来处置吧。
他也十分好奇,三番两次被流民恶心的王爷,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来。
那边厢,王长史还在滔滔不绝说着自己的计划,谢长史已经没有兴趣听下去。他借口家中有事,起身告辞。
刚进府门,一个小丫头就急急迎了上来。
“老爷,夫人正在找您。”
谢长史回了正院。
“老爷您看看,这是王府送过来的嫁妆单子,妾身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谢长史接过来一看,也明白自家夫人为何会是这副样子。
“太贵重了,这哪里像是嫁婢女,大户人家的正牌小姐也不过如此。”谢夫人忧心忡忡,“会不会是这位豆蔻姑娘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