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娇头大。

哄人什么的，她真的半点都不会。

好一会儿，抽泣声渐渐小了。丁娇松了一口气。

“差不多就行了，”她耐着性子道，“今天满府的客人，你要是顶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出去，指不定人家怎么想。大喜的日子，也触眉头不是。”

殷佩琴终于止住了哭。她慢慢擦着眼泪，似乎是不好意思，头也没抬，闷声道：“你是不是讨厌我？”

呃……

她能说实话么。

丁娇牙疼。

“那什么，大家都喜欢你，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这个“大家”，当然不包括她丁娇。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你讨厌我，”殷佩琴缓缓抬起头来，“不管我做的多好，你都看不上我。”

丁娇咧嘴，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这个时候，她还是不说那些伤人的话了吧。

“也不算，咱们不是一路人，你想太多了。”丁娇敷衍。

殷佩琴自嘲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丁娇抽了抽鼻子，突然有点想打喷嚏。

殷佩琴不知怎么想的，今天用的脂粉味儿特别冲人，她快被熏晕了。

丁娇觉得难受极了，她打算出去。

这屋子真呆不下去了。

她起身就要走，殷佩琴叫住了她。

“妹妹，你陪我说说话吧。”

语气里还带着颤音，有一丝乞求的味道。

丁娇自觉没有扮演知心姐姐的天赋，拧着眉心拒绝。

“有什么事，你与太夫人说去，与府里的姑娘们说去，我累了。”

她还是回自己院子休息一会。到时候，让白果留心着，送客的时候，她再赶到这边露个面。也算不上失礼。

打定主意，丁娇抬腿就走。

谁知，身后一阵香风袭来，丁娇口鼻间就多了一张帕子。那帕子被人按住，死死地捂住了她的脸。

丁娇想也不想，捏住挨着自己脸庞的手腕，用力一扯。

殷佩琴发出一声闷哼，手却仍旧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娘的，这女人算计她。

丁娇气急，手下的力道更大，她甚至听到身后有牙齿打颤的声音。

她就不信，殷佩琴耐得住痛。

丁娇不再客气，所有的力道都朝手腕捏去，另一只手则反过去，一把揪住殷佩琴的发髻。

猛地一个用力，发髻被她狠狠一扯。

殷佩琴发出一声尖叫声，捂在丁娇口鼻的力道却不肯松开。

丁娇暗恨，使出吃奶的力气对付身后的女人。

慢慢地，一阵凉意渐渐从背心蔓延往上。

丁娇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在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无空不入的香味占据了她的气管，一点一点吸入肺部。最后，她四肢的力道终于消失。

丁娇身子一软，彻底栽倒在地。

视线模糊中，她看到殷佩琴那张扭曲的笑脸。

笑脸渐渐在她眼前放大，然后，她感觉脸上挨了一巴掌，手似乎也被人踩过。

殷佩琴，老娘跟你没完。

丁娇脑子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终于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