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很久，在没人注意时见那雪花又开始飘落了。像那时因风摇落的片片樱花，明明只是几个月前的事，现在想起来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于是，眼前的华丽也像是真实的谎言。

追光处，舞曲终，围观群众渐渐散开。热闹的人自有热闹的话题，关悦刚想向她走来，却被另一人叫住。她只好摆摆手，许愿不知何时发现了一个舞台，跃跃欲试的要表演。

拉着蒋铭与友人碰杯的女生一脸幸福，另一处，欢呼起，只见许愿一个凌空的头起跳动作在众人的撑声中献上一段炫酷的街舞。

而林优旋正边讲电话边往外走。

端着饮品走来的是夏宁，往前一送，秦薇识双手接过，竟是体贴的温热。

“谢谢！”

喝掉香槟的夏宁摇头，忽然很认真的看她，两人于热闹与时不时掀起的欢呼声中静望。

直到秦薇识害羞的别过脸，他才收回目光说“这次见你，比上次更，”他想了想，说“单薄，或者是消沉。”

但她弯起两道月牙，将笑浮在嘴角。

夏宁只用了一秒，就确定她是自己见过最会“骗人”的人。

她坦然“好吧，失恋的人不都这样吗？”

她坦然，虽然他知道，但也是猝不及防的。他在心里努力措辞想表达自己的关怀和安慰，但又深知她什么都懂的通透，于是最终败给了词穷。

只好又喝了口香槟说“我明天傍晚的飞机，到那边是黎明前，她应该睡了。”

“嗯！”秦薇识点点头，品了点手上带着茉莉清香的略有沉淀物的饮料，回味着唇齿间的花香说“黎明很快就过了，就是新的一天。”

“那你呢？”夏宁选择最直白的方式，问“你心里的黎明快过了吗？”

她目光躲闪，落在楼下一层露天空地。那里保留着一片完整的雪地，周围绕了应景的彩灯。白皑皑一片，与世隔绝般孤立平铺在那。

洒落的雪花像远归的灵精，重新投入大地的怀抱。

“薇薇，我们是朋友”夏宁极力想消除她心里的芥蒂，真诚道“捍卫自己的爱情，就要一路到底，别半路做了逃兵。”

话音落，她抬头，林优旋正欢喜的朝自己走来。

*

缺席的秋繁此时正驾车在一个涌堵路段走走停停，副驾驶的男人神情寡淡。

窗外人影重重，他只感视觉疲惫，索性闭目养神。

当路况顺畅，夜色重新流动时，他带着感冒中浓浓的鼻音问“去哪？”

“去你心里想去的地方”秋繁瞥见他沮丧的哼笑，并不解释。

一路就到了目的地，这座外观似有些庄严的建筑自各窗内透着金色光芒。

仿佛藏在柜中的珍宝，神秘又大方，引人浮想。

*

大厅内光线降低，坐无虚席。

音律中有模拟流动的春雨淅淅沥沥之声，以及白幔的飘渺。将这场小型春款秀的氛围推得恰到好处，第一排依旧聚集着业内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童臻立于右手旁的记者位，正跟着摄影师录影。上次的采访她做得很到位，创下半年来周刊在短时间内销量破近三年来的最高历史记录，所以上头有意将这场活动按排给她。

安禾一脸沉着的角落观场，旁边进来工作人员，潜过来跟他耳语。他点头，吩咐另一组工作人员保持进度，随后去了后台。

临时组建的工作间面积不大，他伸手拍拍坐在一排屏幕和电子科技中的人，感叹说“辛苦啦！”

近旁一位体型微胖的工作人员立刻过去搭他的肩膀，钦佩道“嗨，哥们，哪个学校毕业的，在哪工作啊，收小的当个徒弟吧！”

他谦虚道“a大毕业，现任m公司技术员。”

说完回头冲另一位守在电脑旁一路看他排查完解除危机的同行说“追踪到的地址就在市内，并且离我们不远。趁电脑连wif的时候窃进来的，还好发现及时，只窃取部份资料，我给他发了颗“糖衣炮弹”他肯定会开开心心点开，然后整个系统瘫痪，修复率百分之o。以后尽量不要连外网，漏洞太多。”

“你，你”那人的表情在诚服与不服之间，似乎纠结了一下，结巴道“也教教，我呗。”

“去m司应聘呀！”

“嘿！”安禾用文件夹拍他手臂“挖墙角挖到我公司来了。”

他神情惬意，将手枕到脑后，靠到椅子上。

终于跟着松了一口气的安禾笑着赶他“行啦！去吧！在后面的中厅！”

*

圆球发出的清脆碰撞声和进球时起的欢呼声起伏在秦薇识耳畔，她看到个小5磕在桌角，转了两圈盘旋着从网袋口溜过。

“这都不进？”关悦气得要抛杆走人。

“关二小姐，你这技术不行啊！”旁边围着五六个参战，年龄均在27.8岁左右的俊男靓女，接连着起哄。

“啪！”主球有力的撞击最后一个黑8，同样在袋口旋转而去。

“吁！~~”集体调侃。

“你看”关悦扔了对白眼“你们家逢二公子技术才不行！”

“嗷！~”

“哦喔！”周遭起哄，异口同声喊”逢二公子，技术，不行！”故意将中间两个字发得很重。

掀起一阵嘲哄，饶是经常混迹于应酬场所的关悦，在这种场合被几个异性带色调侃也是有些羞愤。

“咚”得一声，她真的抛杆略表达不满。

赢球的那位立刻端了香槟，近身过来“关二小姐不要生气，这群家伙有口无心。”

“嚯，倒显得我小家子气”关悦抬头，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

对方讨好邀请“再来一局！”

那涂着一层大地色眼影的眼皮抬了抬，偏圆形的眼晴一睁，嘴一呡，“累了”

然后甩头就走，留身后一片起落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