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后,柿子就红了。小娟借小凡的手机给她拍了一框,说下次放假要给她送些过来。
靠在窗前的秦薇识将视线从手机画面移开,想起还在班房的戴笠,小凡转诉他已有了心如死恢的认命念头。
“哐哐!”玻璃窗敲了两下,陈导师隔着玻璃,站在一道残阳下将手里封面老旧的书展给等在这里的她看。
等等,再等等,幸福的日子要等,困难的日子里也要等;她笑,隐去熬夜后疲惫。
另一边,难得空闲度过周末时光的林优旋和秋繁看了场《昭君出塞》的话剧,走出剧院后沿岸边漫步,视前方是半江瑟瑟半江红的唯美诗意之景。
没走多久,偶遇街头采访的某短视频团队,拉着林优旋央求,刚开始她是拒绝的,很快就玩得不亦乐乎。兴头上要拉着秋繁入镜,被完全不给面子的人留了个背影跑开。
两人打打闹闹嘻笑着追了一小段路,停下来后她背着手,在淡金色的薄光下逆行,成一个高挑美丽的剪影。
灿烂的笑容迷了秋繁的眼,他追两步上前,将她圈进怀里,低头在她脸颊上啄了两下。
贴在耳畔问“去serena吗?”
她拧了下眉,弩嘴拒绝“他们家的香槟不太好!”
“那你有什么好建议?”
“去爱丽丝吧,我喜欢那里的环境。”
“好!”秋繁一脸宠溺,牵起她的手。
江边风大,抱着图书出校门的秦薇识没有穿外套,感到冷的同时,觉到右边大牙旁生出痛感,根据经验,是不甘被埋没的智齿在作崇。
她背着画筒,听着音频,想快点回家,一不小心,同两人擦肩而过。
“是薇薇吗?”林优旋甩开秋繁的手,转身追了两步,跳到她耳边大喊“薇薇!”
猛的一阵心悸,吓得一抖退到一边的的秦薇识惊愕的捂着胸脯。
见她这般,林优旋拍自己的脑袋,懊悔道“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前来的秋繁看到她脸上的血色退了大半,紧张了一下问“感觉怎么样?”
深呼吸,秦薇识勉强笑了一下,不自信道“没事,越挫越勇,越挫越坚强!”
秋繁赔笑,问“你从哪里出来?”
“学校!”
林优旋圈住她手臂,审问“工程结束后也不找我?”
“我,快统考了,还有”
“还有忙参赛作品”林优旋接话,劝道“你就不能歇个一两天吗?”
“我打算过两天找你,说点事情。”
“什么事?”林优旋登时来了精神头,拉她说“我们去吃饭,边吃边说。”
秦薇识摸了摸右脸,可怜道“我也想吃,但我的牙不允许,它们好坏,强迫我减肥!”
林优旋笑场,伸手覆在她手背上跟着移动,一笑就有点幸灾乐祸的感,同情道“真是可怜的娃,怎么?这么快就轮到右边了?”
“嗯”她抿嘴,无力的看她,叹道“看不惯又干不掉,就是这种感觉吧!”
“哈!”林优旋不客气大笑,连连点头,将手搭在她肩膀上,边笑边抽说“秦薇识,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可爱?”
她认真想了想,将脸凑过去,蹙眉问乐得合不拢嘴的人“难道是传说中的,长大变小?返老还童?”
秋繁拉了自己家女友,她艰难忍笑,捧住林优旋的脸,问“说吧,想找我说什么事?”
“我爸,前阵子去做了亲子鉴定”
“啊?”
两人原地呆住,林优旋恍过来问“什么意思?什么情况?”
秦薇识望着远处朦胧的景物,淡淡道“简单说,就是想回归家族。”
这个弯林优旋一下子没转顺,再问“你的意思是说,你爷爷出现了。”
“是!”
“那?”
“我没想好!所以想跟你商量。”
“这是好事啊!”林优旋手一挥“我批准了!”
看着自家女友心大的傻样,秋繁有点无语,圆场道“薇薇,跟着自己的心走!”
“哎呀,依我看这事简单,认祖归宗后,在这个世界上薇薇就多一群人宠爱了,所以没必要犹豫。”
“嗯!”秦薇识点头,回说“好啦!你们去吃饭吧!我没有别的事了!”
“真的不一起去吗?”林优旋恋恋不舍。
“下次再约吧!”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啊!”
“好!”
“按时吃饭!”
“好!”
“别熬夜!”
“好!”
她越走越远,林优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对秋繁说“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她学会倾诉了!”
“对!”啪的一声,她击掌认同“这种事情放在以前,要逼狠了才说。”
“哎呀!我刚才忘记问她俩的事了。”
“据我所知的话,还是分开在忙吧!征地事件闹这么大,上头不得不管了。”
“你是说阎娅婷!”
“如果没有实垂的话还可以打擦边球,一旦被敲定,多少得进去一阵子了。”
“自作孽,不可活!”
路灯亮了,一盏盏,连成排。
孤独和疼痛一样,是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消化的日子。
秦薇识回到公寓,洗漱好后坐在梳妆台前,安静喝一杯牛奶,喝着喝着就发起了呆。
视线落在灯光稍暗的桌上,那里放着一个精制的木匣子,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只绿钢笔,一本啡皮笔记本,两样过了半个世纪的物件在岁月中努力维持原样。
是不忘初心吗?还是不恋初心?为什么,您从来不提起对方呢?
无人解答,秦薇识掉转目光。
接着落在枕头旁的一只金色腕表上,它的主人,是否已将它遗忘?
它浑身闪着光,和他的主人一样,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