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有了依靠,他们的到来让秦薇识平静。
许愿忘记了上次的不愉快,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公子,眼睛扫到桌子上的一盒葡萄,懂事的主动拿到厨房洗好端上桌。
秦薇识忙着给秦爸爸打电话,沟通后准备将医院的地址发过去。
“你转发我的定位给叔叔”秋繁掏出手机。
“薇薇”林优旋忽然摸到她手肘,摸到不寻常的东西,翻过来一看,细细密密的刮痕从手腕一直到手肘,严重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珠,一大片红色在她白嫩细腻的肌肤上。她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正操作手机的秦薇识被抓着手,茫然了下往回收了收,解释道“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出于关心,秋繁上前询问。“还摔到了哪里?”
没有人注意,在他身边许愿悄然离场。
淳于谦来了,夜幕下,他走得很快,许愿要小跑才能跟上。
他一脸英挺的平静,心里翻腾着热浪,每走一步,他们的距离都更近一步。
跟在身后许愿被他的气场征服,本能的崇拜着,主动交待道“薇薇,不,大嫂好像遇到困难了,我听说她奶奶明天来这边做检查,好像,”
长腿迈上台阶,矫健的身影带起一阵风卷着向上,平定道了句“继续说”
一旁的许愿神色隐晦,眼神不安的闪躲,不忍道“好像,疑似,喉癌”
淳于谦颓然停住脚步,猛的酿跄了一下。许愿赶紧扶着他,看他复杂的神色,说了句,“刚才大嫂就是在这里,摔了一跤。”
听完他三步并做两步的穿过走廊,直达那扇虚掩的门。
手一推,便是新天地,无声的迎接他的到来。
他迈进玄关,一眼看到秋繁拿着剪刀裁开秦薇识的裤管,露出膝盖上的狰狞的伤口,已经凝结的血痂沾在白皙的肌肤上。后跟上来的许愿急急忙忙刹不住脚步,撞了一下前面的呆立的人。
“少谦!”林优旋第一个发现他。
秦薇识抬头,在灯下,宛如从天而降立,光晕将他笼罩的像一个梦,有点不太真实。
“你为什么总是要笨手笨脚让自己受伤!”这一声不是责骂,是完完全全的,到了极点的心痛。
他走上前,代替林优旋站到她身边,问忙着打开消毒水的秋繁“为什么不去医院?”
“皮外伤”秋繁很淡定,对于自己陌名其妙的疏离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的事,心里有些愧疚。
电话响了,是秦爸爸,秦薇识不能走动,只能原地接听,那端告诉她明天七点下a城高速。
她眼神不安的望着林优旋,见她肯定的朝自己点头。
她同意了,她需要秋繁的帮助。
“怎么说?”秋繁将透气纱布贴到伤口上。
“明天早上七点下高速!”
“好,你放心,这边一切我来按排。”他站起来,收好药箱。
认真严肃道,“薇薇,你要有心里准备。”
站在一旁的林优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
良久,只见秦薇识凄凄的抿嘴低下头。
淳于谦伸手,想将她搂到怀里。她轻轻拒绝,轻柔的力量更让他无能为力。
实事上,阎娅婷一直没有卸下过防备,借着新楼盘的东风,一再向她宣誓警告。
连林优旋都有些看不懂了,原本坚定的立场开始倒戈。她拉了拉秋繁,又示意许愿,三人无声退场。
靠窗的那边没有开灯,月光洒了一片。
淳于谦还穿着应酬的正装,他一直注视着她,抬手拿了张椅子坐到她对面。
铺在膝上的外套掩住了那些伤,他看着她,心酸和疲惫。这个如今所向披靡的男人,在她面前这般束手无策。
甚至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她就拒绝。
秦薇识也不敢,怕未语泪先流。
好像也已经习惯用充实无间隙的工作学习占据自己的思维,然后在每个思念无眠的夜里,把甜蜜到痛苦的回忆压下去,假装很好的过了一天又一天。
那慌乱中拨出去的号码是最真的的潜意识行为,在寂静无声的这方空间里,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对坐,她一直不敢去看他,内心饱受着煎熬,又牵挂着另一头。
伤口上的痛在蔓延,是热辣无助的痛感。彼此都忙碌了一天,都已很累。
在她的沉默中,他起身不舍的离去,没有人知道这场沉默中他心里思绪了什么。
他走后秦薇识的手机闪了一下,是条秦爸爸发来的微信。
她收拾好情绪,开始着手应对。
*
才一个多月不见,她瘦了好多,沧桑得让秦薇识差点没认出来,她震惊在原地,林优旋轻轻推了她一下。
同来的还有花玫她一脸隔夜的倦怠,扶着虚弱的秦奶奶。秦爸爸将车停好,愁眉紧锁挤不出一丝笑意,手里拿着一叠病例资料朝秋繁走来。
寒暄的话没有说几句,秦奶奶的手干枯的如冬季的树皮,放在秦薇识手心里有些微微颤抖。
秋繁带了两个护士上前见过秦奶奶,扶她坐上轮椅。和秦爸爸交谈两句,低头翻了一下病例,带领着几人迈进医院。
秦薇识双目含泪,跟着几人将奶奶送到病房。
一切就按着他连夜安排的流程来走。
秦爸爸负责办理入院的一应手术,复述病情;花玫由林优旋带领着去附近商场购买日用品,腿伤在身的秦薇识安静的陪在洗漱好睡去的病人身边。
病床上,她盖着白色被子,瘦出一脸皱纹,困极中睡得很沉。
把安静的空间留给秦薇识反省,想到一直以来,自己对她的心,多多少少夹杂着成长中那些无法释怀。想到时光如此不经意的染白了她的头发,病痛来得这么突然,想到自己无能为力。
她微瑟的坐在充足的阳线里,强烈的虚无感将她包围。感觉自己正在渡过的是一个破碎的季节,哪怕室外艳阳高照,风景如画。她依旧感觉到寒冷刺骨,四处颓败。
如果活着就是一场梦,那么她宁愿梦醒不待。
秦薇识沉在自己的世界里,十点多钟的时候,秦奶奶挣扎着眼皮,缓缓醒来。
她赶紧回过神,“奶奶!”见她示意要坐起来。于是弯腰扶着她,她变得很轻,轻到无需太费力。
“奶奶,您饿了吗?我准备了粥。”秦薇识殷勤的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