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看着天花板,“她是恨我,我不让她去奥地利读书,我催她结婚,我不让她再继续练琴。”
徐歌倒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皱眉问道,“为什么?”徐母说,“家里没钱了,我和你爸没想要你,但你生出来了,不但没钱供她,连养活你都是个问题,我能怎么办?让她去维也纳深造,把你带回老家,回去种地,以后当个农民吗?”
徐歌沉默一阵,“你从来没说过。”“我还用说吗?你看咱们的家庭条件,培养一个钢琴生都要四处借钱,我又是受了多大委屈,把你供成律师的?”
“什么委屈?”徐歌问。
徐母翻了个身,背对着徐歌,“都过去了,也算让你成人了。呆了一早上了,你回去上班吧。”
徐歌从楼上下来,到医院收费处缴钱,“403病房李慧娟,你们先做手术,剩下的十五万晚点给你补上。”收费处的小姐仿佛没听见一般,将钱放在取款机里数着,“先生,还少十四万八千九百四十六。”
徐歌双手按在桌上,“我刚跟你说来着,差十五万,晚点补上。”收费小姐呆板地说,“先生,这是医院的规定,我做不了主。”她把数完的钱从窗口退回来,徐歌只能把钱收回袋子先去上班。
人到齐后先开会。会议室放着昨天白天樱花苑大堂的监控录像,第一个画面是快递的小哥驮着一个箱子,骑摩托车进小区。第二个画面是一楼大厅,快递小哥推着箱子进入大堂,把箱子卸下来,离开。第三个画面是大表姐进入大堂,前台保安跟她说了两句话,大表姐看了看地上的箱子,低头发信息。
温晓茜边播放边介绍这三段监控,视频播放完蒋副局长问,“哪家快递公司?快递单号多少?”徐歌接了这个活。
下一个是法检科。法医老史根据梨花苑坠楼现场的血样,确认快递箱里的尸体是前天晚上的坠楼死者。再根据昨天和死者儿子吴明的血型配比,确认死者叫吴振义,男,四十六岁。死者没有中毒迹象,没有被殴打或被捆绑的痕迹,应该是被人推到楼下。蒋副局长看向老高,“抢着什么宝贝没?”
老高说,“死者这次用塑料薄膜封上,楚大队长算是原封不动地交给了物证科。”他说着看了一眼楚向哲,“除了死者的衣物,还有一个钱包,里边有二百一十六元的现金,一张m—bank的信用卡,银行电话查询,确认是吴振义在一六年办理,在三月份即已透支停用。”
老高说完,蒋副局长等了一会,“没了?”
老高干巴巴地说,“没了。”
蒋副局长看着他,“我来给你总结一下,你们物证科发现的信息。死者有张吴振义的信用卡,基本确认死者为吴振义,就这么多,尸检科看下脑浆都知道。”老高想起还有一件事,“对了,塑料薄膜上没有指纹。”
蒋副局长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发现。”
老高还是那付面无表情,“没有指纹也是我们花时间验出来的。”
蒋副局长点点头,“好,物证科工作就是有效率。”他看向楚向哲,“那楚大队长长说点什么?”
“申请立案。”
蒋副局长看了他半天,“你在讽刺我吗?有尸体,有死者身份,你在盼着我不给立案吗?把案件信息整理出来给我,我一会要见媒体。”他说完往门口走,走到一半站住回头看着楚向哲,“我跟记者说,五天能破案,没问题吧?”
楚向哲不知道。
蒋副局长盯了他一眼,“你抓紧吧,最多五天。”
蒋副局长出去之后,郑世杰问大家,“蒋副局长这次为什么这么上心,打鸡血了?”温晓茜收拾东西,“因为是樱花苑,富人区,有钱有权的人都在看着。”徐歌说,“可死的人没钱,信用卡都透支了。”楚向哲苦笑,“可能他的尸体吓到那帮有钱人了。”
刑侦大队几人分奔各处,楚向哲去了命案现场。他站在梨花苑门口吸烟,看着从楼里出来一大批去上班的年轻人。一支烟吸完,他再拿起烟盒,看见里边已经空了。楚向哲扔掉烟盒,转身进了便利店。
周莹莹在收银台拿出吴振义的照片交给楚向哲,“整个上午每个进来的客人我都问了,没有人认识他。他就是那天摔下来的人吗?”楚向哲点点头,没有接照片,“你留着吧,继续帮我问一问。”周莹莹把吴振义的照片压在玻璃板下面,“我放在这里吧,一进来就能看见。”
楚向哲把钱放在台上,“买包烟。”周莹莹让开半个身位,指着一面墙的身位,“要哪种?”楚向哲看着墙上的烟,这时郑世杰从外面进来,“我问了物业。没有他资料,这上面登记的都是房主信息,但物业的人也告诉我,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把房子租出去了。”说时郑世杰拿出一长串的名单,“这一百多个房东,肯定有一个把房子租给了吴振义,要我打电话一个个去问吗?”
楚向哲说不用,他拿出一串钥匙,“直接开门就完了。”郑世杰问,“这是什么钥匙?”楚向哲已经向单元口走去,郑世杰追上来。楚向哲走着走着突然停住,地上有一块特别干净的地面,他抬头仰望高楼。那里,就是清扫过的坠楼地点。
[]楚向哲和郑世杰挨家挨户地问。楼道里堆满了垃圾,有几扇门是开着的,各自传来收音机和电视的声音,他俩要绕过垃圾才能走到每一扇门前。楚向哲见到一个扇扇子的老头从房子里走出来,拿出吴振义的照片问,“见过这个人吗?”老头辨认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