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月的一天,东北农机公司要往hlj省jx市农机公司发一批长春产的小四轮拖拉机。要派上两名押运人员一同前往,公司决定派赵天成和另外一名同事一道完成这项工作。
赵天成他们在s市的东站的调车场内,将所有拖拉机用10号铁线牢牢地固定好,并去了商店买了些在火车上临时吃喝的东西。其实有很多老员工之所以不那么积极去的原因,是因为黑龙江那边铁路没线上特别的乱,而且那边的人还特别的野蛮。
有很多参与押运的员工在黑龙江的地界上面都吃了不少亏儿,要不然这样的美差事绝对不可能落在赵天成的头顶上。赵天成为此已经做好了谁备,他把消防用的勾连枪早早就放在了他准备睡觉的那辆拖拉机的旁边。而且还做好了迎接各种挑战的必要武器,包括护腰用的标准板带,还有那六把飞镖。上下左右的兜里都装有沙子,这也是他防身的必备下武器之一。
傍晚时分,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调车编组,来回拉锯扯锯的,所有的车箱终于被编好了,然后按城市不同、先后不同地排成了一列长队。听调车组的师付们讲,没有多少时间就会开车了,所以让他们赶快上车上去等着,别在被落下了,那可就有瞧的了。
赵天成和公司派来的另一位同志叫徐小东的,两个人立刻奔向自己那辆车箱,顺着车箱的铁扶梯两个人都迅速上去了。还真就没呆上多大功夫,整个车箱轰隆隆轰隆隆地连续响了几声之后,一列满编的货车长龙真就上路了。
火车缓缓地开出了s市的东站调车场,两个人都躲在自己事先搭好的睡铺里面,脸朝着天空眯着眼睛准备休息了,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只听见闷闷的轰鸣声一次又一次有节奏的响着,其它的一切的一切什么也听不见了。躺在车箱里,只能是看着早已变黑了的天空。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地,仿佛在邀请我们到广阔的太空去邀游。
这就是今天晚上他们俩个人在货车箱内的第一感受,赵天成不知为啥突然想站起身来,他想看看冬天的外面是什么景色,结果令他失望极了。茫茫的黑夜什么都没有,只能看见两边都是些不太高的小山峰,赵天成心里还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呢。
从s市的东站开出来,又没有开出去太远呢?怎么就没有了城市的影子了,后来他才知道货车的路线都是尽量绕道城区走的,所以就不容易再看见城市或人烟的影子了。
赵天成站了几多分钟。大概是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也太无聊了,所以就回到了自己的铺子前躺了下来,好没有意思呀。他原本想一路上会有许多风景,供他们俩个人欣赏的,可眼下确实让他们有些失望了。
既然是已经上火车了,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等着前面的路上说不定有什么有值得一看的东西呢。赵天成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想思考点儿什么,一起同来的小徐子开口了,“赵哥,你睡了没有?”
“没睡,你有事儿吗?”赵天成回着他,
“这火车黑灯下火地这么开,连点儿亮儿都看不见。你害怕不?”
“那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俩都在车箱里呢,你难道害怕有什么野兽冲上来不成?”
“那可就说不一定了,因为我从来也没押过拖拉机,所以不清楚到底有多么可怕。反正我听老师傅们说让我得多长几个心眼儿,他们说的主要是黑龙江那边的人,像土匪似的,啥事都敢干,而且还特别凶猛,就像智取威虎山里的那帮土匪一样呗。”
赵天成没有接他的话茬儿,自己倒是觉得挺好笑的,“赵哥你说能不能是真事儿呀?现在都啥时候了,怎么还可能有土匪呢?我看够戗。他们的话你信不信呢?”
说完这些,小徐子好象在等着赵天成的回答,整个车箱好一阵寂静。赵天成知道是不可能的,因为在这个已经解放了40多年的国家里还会有什么传说中的土匪,不过是一些人瞎猜的呗,赵天成是不信这套讶的。
但就是在出发前,曾经的仓库老主任,现早已被放置到二线位子上去的老藏头,看见了赵天成后特意过来告诉他说,“黑龙江那边的情况是不容乐观的,千万要多加小心。过去不有不少人往黑龙江押运车皮,都被那边的人弄走了不少东西,在那边吃了不少亏儿。所以这么肥的差事都没有人和你去争去抢,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那是因为人家都比你多个心眼呗,所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谢谢藏主任。”
赵天成对于仓库老主任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因为赵天成觉得老主任从来都是不会弯弯绕的那种实在人,所以他在出发前特意叮嘱过赵天成,这使得赵天成才真的相信了。赵天成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并没有太听小徐子的讲话,所以也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看小徐子没话了,赵天成也索幸继续眯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吧。过了好几分钟小徐子见赵天成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又好奇地问了句,“赵哥你睡着了吗?”
“没有,你有事儿呀。”
“没有事儿,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害怕不?”
“有啥可害怕的呢,放心吧,你跟着赵哥出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快睡觉吧,别在糊思乱想了。”
“那好吧,我还真就就困了,那我就睡了。”
“好了,快睡吧。”
没有多大的功夫,车箱内就能听见两个不同频率的呼噜声。一个绵绵沉长,一个铿锵有力。
夜很深也很静,突然一声划破天穹的狼嚎声吓坏了两个熟睡中的年轻人。“我地妈呀,怎么儿狼还来了呢?”突然小徐子自言自语道,其实赵天成也清楚地听见了狼的叫声。由于是火车是在没有人烟的荒野之中开着,所以一切皆有可能啊。
赵天成马上站起身来往外面看去,还是没有看到什么狼群之类的东西,甚至连一个带毛动物也没看到。但他心里十分清楚刚才那几声叫肯定是狼群发出的声响,这是无疑的。
看来这趟出差大小便时,还真要多加小心。外一碰上了凶猛的野兽那可就要玩完了,所以要特别防范这些野兽的出现,只有等到白天时候再说了。接手之类的小活儿只能是站在车箱板上直接往外撒,赵天成心里也突然间有了些小紧张。
他在告戎自己千万要提高警惕,时刻小心任何意外情况的发生,特别是两个的人身安全。“小徐子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是半夜里要大小便的时候,一定告诉我再去,不可以你自己擅自行动。特别是晚上就不要下火车了,听懂了没有?”
“我听你的赵哥。”
“现在就好好睡觉吧,但愿你能做个好梦吧。”
“好的,你也做个好梦吧,赵哥。”
两个人又都回了到自己的被窝里面去了,那有节奏感的火车轰鸣声,一阵又一阵地重复着。很快两个人就被强烈的睡意所征服掉了--
夜里,也不知道是几点钟了。整个列车突然把速度降了下来,这是要进站前的信号。而且感觉到灯光也突然特别多了起来,赵天成本能地站了起来,还真就叫他猜对了。
整个火车开进了一处调车场内,等待又一次的调车编组。由于调车场内灯火通明,所以两个人也都站在了车箱板旁往外面看风景。
这时就听见周围有很多人在讲话,喇叭里也不时地响起各种的调车指令,很是热闹。好大的一个调车场啊,足足能停上八、九百个车皮。火车那巨烈的轰鸣声、车皮与铁轨之间的颠簸声、仿佛都是一样的频率、一样的节奏。咣当咣当的--
满天的星星亮晶晶,硕大的月亮懒懒地挂在那里一动不动。赵天成思考着不能就这么快就到达目的地了吧?因为这是第一次往黑龙江方向押运拖拉机,所以根本就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听老师傅们讲,要到黑龙江那边至少也得两三天才能到呢,这里应该是一个经过的小编组站吧。“小徐子,你快点去上侧所去吧。”
“我也正有这个想法呢。”
“快去快回,记着点回来的道儿。还有我们这个车箱的车皮号,要是记不住,就记最后三位数就行。”
“我知道了,赵哥。我们这节车箱是100986,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你都不知道吧。”说罢哈哈哈地大笑一痛儿,同时做了个鬼脸儿,整个五观都拧在了一起,舌头伸出了老长。
“快走吧,可别把巴巴拉裤兜子里。还在那儿贫嘴呢!”
赵天成和徐小东的私人关系也非常好,虽然年龄上相差了七八岁。但他俩是同期生,是一批考进这家公司的,只过一个是考生中最大的,一个是考生中最小的。
赵天成是天生聪慧过人的那种人,而徐小东则是虚心好学勤劳有余的那种人。因为两个人都没有通过任何人走关系进来的。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才有可能混出一片天地,这一点两个人都十分清楚。所以关键的时刻必须能冲上去才行。
比如这次的活就是一个好例子。人家都不愿意去的地方,让谁去呢,只有让他俩去,这是最合适不过的安排了,安全的地区有都是人脑袋削个尖往里钻呢,抢着去,轮到了北方黑龙江这边儿,就没有人上前了。
只好挨个做思想工作,劝逼相加。这回找到了赵天成,赵天成二话没说告诉主任,以后凡是公司有押运的活他通通包下来了,其它人谁也不许去。都由他带另外一人配合着去就行,别人也就死了这条心事了。好地方、坏地方我全去。后来领导同意了赵天成的建议,也就是说其它人再也没有机会去赚押运的钱了,从此以后凡是押运的活都被赵天成给全部揽了下来。
没有太多的功夫徐小东回来了。“这下轻松了不少,把货给卸完了。”
赵天成被小徐的话给逗笑了“把货都卸了,还能不轻松吗。”
正在说话间好象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说话声,感觉人还不少呢。赵天成用眼睛递个眼神给徐小东,意思在说静静听听是谁往这边走呢。两个都屏住了呼吸,迅速向声音方向望去。
赵天成先看见了大约有五六个人正朝着他们的车箱方向过来了,“小徐子你看见没?”
“我看见了赵哥,不少人呢。能不能是冲着咱们过来的?”
“那只有老天爷才知道吧。”
赵天成把事先准备好的勾连枪立刻握在了手里,把头缩了回车箱里来。“别出头,你也准备好家伙事儿。”徐小东一脸茫然。他身边也准备了一个铁棍子,死死地握在了手里。
脚步越来越近,两个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空气异常沉寂。再仔细听,就能听见这帮人唠嗑的内容了。
“我刚才好象发现这几个车箱里有人头闪过似的。”
“我也好象看见了什么东西,但不确定。是不是小偷啊?”
“我操,那可得好好看看吧,别他妈地给我们操了。”
只见手电筒的光线照来照去的,那光线非常的亮,就好象似探照灯一样。结果有人真的往赵天成他们那节车皮上爬了上来。
“这里有人!好象是两个人!你们俩是干什么的?”赵天成很冷静地看看对方,反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车站调车组的。”
“我们是押运的。”
“那你们有押运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