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敬之接过谭泽露的话:“如今天色已晚,军营已经关闭,不可出入,明日吧!明日柳牧公可率邛州僚属与谭令使一并前往查看”
“对,对,明日,明日前去查看”,柳文前急忙附和道。
谭泽露冲李福生伸出了手:“福生,东西给我”
李福生一愣:“什么?”
“刀!”
“哦”,李福生拿起身边的包袱,取出一柄直刀交给谭泽露。
柳文前见之大惊:“谭令使,你,你······”
“哦,柳牧公莫怕,谭某只是想让牧公辨认一下此刀”
“辨认?”
谭泽露将刀递给柳文前:“我在成都府东涡泉驿下榻的时候,突遇贼人袭击,贼人用的正是此刀”
柳文前将刀接过去,当他看到刀柄上“邛州军器监”五个字的时候,心头一颤,刀自手上滑落,咣当坠地:“这,这······”
谭泽露盯着柳文前:“难道牧公不认识吗?”
“这,这是陷害!与邛州无关,与下官无关啊!”
“是吗?”,谭泽露的目光越发的阴冷起来。
柳文前不敢与谭泽露对视,只得将头低下,但眼睛却一直在瞄文敬之。
文敬之慢慢握紧了拳头,起身对柳文前进言道:“牧公,您不是还有一堆前线的军政要务没有处理吗?如今情势紧急,拖不得啊!”
“哦哦!对!”,柳文前抓住这个机会,起身向谭泽露辞道:“谭令使,我还有一些军政要务要处理,恕不能奉陪了,我派人护送您回旅馆”
不料谭泽露却言道:“谭某不胜酒力,现在已然晕头转向不能行走,怕是不能回旅馆了,今晚就借牧公客房一宿,牧公不是准备了歌姬吗?谭某倒想见识一下邛州的歌姬与长安的有何不同”
“也好,也好”,柳文前极其不情愿的冲着正堂外喊道:“来人!带谭令使去客房歇息!”
谭泽露离去之后,柳文前与文敬之马上前往书房。
待文敬之将门关上之后,柳文前再也忍不住了,指着谭泽露栖身的客房喊道:“他,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文敬之赶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柳文前压低声音:“牧公,依下官看,谭泽露应该只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并未窥得全局”
“等他知道的时候就晚了!你我都得脑袋搬家!现在该怎么办?明日我们真的要陪他去屯营吗?那屯营,屯营可是······”
文敬之皱着眉头踱了两步之后突然转过头来,眼中凶光一闪:“要不我们······”,他做了一个“斩”的动作。
柳文前当即反驳道:“你疯了!他现在就居住在我府中,他要是出事了,你我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那牧公说怎么办?!”
“我,我······”
正在两人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的敲门声。
柳文前一惊:“谁?!”
门外一个阴沉的声音回答道:“我”
另外一边,谭泽露正在客房中一边看着歌姬跳舞,一边惬意的喝着酒。
李福生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先生,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啊!我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谭泽露喝了一口酒,小声回答道:“旅馆哪有这里舒服?有歌有舞,有酒又肉,还能保住小命”
“啊?保命?”
“福生,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吧!”
“我还是陪着先生吧!阿翁在临走之前嘱咐我,一定要跟紧先生,先生睡之前我不能睡,先生醒之前我要下榻,不能出一点闪失”
谭泽露闻言伸了一个懒腰,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望着高挂的明月言道:“柳文前,我倒要看看你明日当着空荡的屯营能给我编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