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强点了一下头，示意薛景明继续说下去。

薛景明抬起了头，凝望着上方，像是在回忆吕渭去找他的那天发生的事情，又像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如何同虞强简单明了地讲清楚这件事情。

虞强也不催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薛景明，看他能够搞出什么花样来。而且，虞强还暗暗地握紧了手中的短刀，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的手臂上已经青筋暴起，完全不像是他脸上表现出来的那样从容。

“我，之前应该和你讲过了，”薛景明把自己的脑袋恢复到了正常的角度和高度，看着虞强，慢慢地说道，“我和那个吕渭也算是朋友。”

“不是也算是，就是朋友！这是你自己之前说的。”虞强这样强调地说道，纠正了薛景明的说法。他有点怀疑，薛景明之所以要修正自己之前的说法，大概是想撇清自己和吕渭的关系，同时也是撇清在这件事情中的责任。所以虞强才会强调了这一点。

“好吧，是朋友，”薛景明苦笑了一声，说道，“这确实是我自己之前说的，我也不否认这一点。但我还是要向你解释一下，我和吕渭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密切。”

虞强轻轻地哼了一声，没有表态。但在实际上，虞强的这种态度，就是最好的表态了。那也就是说，虞强并不相信刚刚学景明所说的那句话。

薛景明苦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些许苦涩，说道：“哎，这都是我自己找的，讲话总是这么讲不清楚。实际上，事情真的是这个样子，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相信的。”

“好了，”虞强不想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说道，“不要在讲这些事情了，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和你都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在这里重重复复地讲这些没得用的话。你还是讲一下吕渭找你的事情吧。”

虽然虞强这样说了，但是薛景明却并不想按照虞强所说的那样去做，他还是在给虞强解释和强调自己和吕渭之间的关系。他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不管哪么讲，你是一个活人，不清楚我们这些鬼魂之间的事情。我们这些存在的鬼魂向来稀少，又一向是离群索居，要碰到一个其他的鬼魂可是很难得的事情，我就是在无意间碰到了吕渭，才和他有了一些来往。不过交情实在是不深，甚至是对对方都保持着戒备。”

薛景明抬头看了虞强一眼，说道：“你不要不相信——”

这个时候，虞强从自己的鼻孔中轻轻地发出了一句哼声。

“——你不要不相信，”薛景明重复了一句，“在我们鬼魂之间，可是存在着以其他鬼魂为食物的恶鬼，这一点是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的，你要是不对身边的鬼魂加以戒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吃掉也不一定！”

听到这里，虞强忍不住说道：“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吕渭是以虞——人的生气为食，来维持自己的存在的。”虞强好悬把虞芮颖的名字说了出来，但又硬生生地被他自己把后面两个字咽了下去。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面对一个鬼魂，虞强不知道学景明对自己的家庭情况知道多少，但是能够不在他面前讲出自己家人的名字来，还是不要讲出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