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无声,窗棂微动,一个人影飘了进来。
她俯身从药娄里捡起那团纸,片刻后,就着月光明亮的影,一笔一画的写了一张,团成一团丢到原来的地方,做完这一切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刚刚姑苏泽坐过的地方,一动不动。
许久后,一声轻笑在黑暗的房间响起,带着微微的嘲意,不知道是在嘲自己还是别人。
姑苏泽去而复返,他推开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空气中是干燥的药草味道,没有其他人的痕迹,他走过去捡起药娄里的纸团,展开看了看,然后点燃案几上的烛火,在一阵哧啦哧啦声中,纸张化为一缕飘散的烟尘。
一只信鸽从后院的窗棂处飞出,须臾间展翅入了那抹浓重的夜色里,为霜静静的看着后院,然后合上书卷,走向床榻闭上眼睛浅眠。
梦中不知为何,又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牙齿雪白的撑船少年。
他在一片碧波荡漾的湖上,唱着情歌,脸上的笑意生动明亮,有一点像慕若。
一夜白雪的长安清冷寂静,大道两旁的胭脂云梅盛开的繁复瑰丽,偶尔有花瓣随风而下,竟像是一场花吹雪的落影。
皇帝刚刚下朝,手里的梅花茶还未凉透,就听见从殿外长廊传来的撕喊:“鬼帝关告急。”
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从鬼帝关传来,将刚刚下朝还未到家的一众朝臣,生生的从半路上截了回来。
大街上顿时有些混乱,你家的马车,他家的仆从三三两两的堵在了一起,好生混乱,皇城护卫军立刻带人前来疏通秩序,半刻钟后,几个重量级的大臣已经在上书房和皇帝集合了。
姑苏复将信件交给几位大臣,深邃的桃花眼,暗光幽幽。
“你们怎么看?”
苏墨穿着深紫色的长衫,暗金色的纹路将衣袍的下摆和袖口绣满了国色天香的堇色牡丹,繁复的花纹沿着交颈的领口一路攀上去,最后隐没在那清瘦的颈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