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风波终究是过去了。

大壮哭着跪在季辰烨面前，他说妖王大人死了，从此他们就听季辰烨的。

季辰烨让他们要么回到深山，要么伪装成人类融入尘世，各谋生路。

顾雪死了，连尸体都没有。神明没有再出现，季辰烨想他一定是生气了。

郑昂和苏灵陪在季辰烨身边。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中，季辰烨一口东西也没吃。

他在折磨自己。他的理想抱负被狠狠地践踏了，心中向往的那个世界彻底的崩塌了。他没有哭，但他知道，他永远也忘不了她。

这天夜晚，毫无睡意的郑昂和苏灵坐在道观院子里。

“辰烨他……”苏灵看了看郑昂，“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也这么觉得。他老了，说好听点吧，他成熟了。”

“可我不喜欢这个‘成熟’的季辰烨。”苏灵说着眼圈竟红起来，“我还记得那个想和我交朋友却被我划伤了的他，还有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就去了妖王府的他，那时的他多天真啊，他相信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是善良的。我总说他傻，可是，郑昂，我们摸着良心老实说，如果不是他，我们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相信人们，相信这个世道？”

“其实，我们都错了。”郑昂擦掉了苏灵流下来的一滴眼泪，“他才是对的，傻的是我们。是他一直在改变我们。”

“你们说的对。”

“师父！”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前面出现了一个老人，这次不是幻象，是实体。

“很多人抱怨这个世道，官员贪赃枉法，平民市侩贪婪。连最好的朋友都会反目成仇，同胞的兄弟能为了继承权互相暗害。这些他都知道。但如果不尝试着去相信别人的话，又怎么会有办法改变呢？”神明看了看二人，接着说道，“明日，辰烨就满二十岁了。”

郑昂愣住了，苏灵也愣住了。两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师父，我们一走，辰烨他……”郑昂说道。

“师父我们不能走啊，我们这个时候走，辰烨他怎么办啊……”苏灵说着又哭了出来。

“你们，一定要走。”神明说道。

“您是不是还在因为他成亲的事生气，他……”苏灵说道。

“不是。我从没因为这件事生气过。他们的缘分是注定的，谁也拦不住。你们之所以要走，是因为他的宿命，他有他的使命。”

苏灵还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开口。

神明笑了笑便消失了。那笑容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由衷，大概也是在心疼季辰烨吧。

翌日，季辰烨打开房门看见背上了包袱的郑昂和苏灵。

“你们这是……”

“我们要走了。”郑昂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

季辰烨点了点头，“不急的话，吃过饭再走吧。”

饭桌上，依旧是苏灵烧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