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袄青年一愣,凝眸看向那人。
君离陈放下手中的酒杯,拱手对黄袄青年说:“齐贤兄怕是要割爱了,这个人,我要了。”知县的公子姓赵名善,字齐贤。
赵善看到君离陈,冷哼一声:“想不到君公子也在此地。”
“赵公子在得,我为何在不得?”君离陈轻笑,目光从台上一掠而过,说道:“我与这位凭心姑娘是旧识,还互相交换了信物的。”
赵善扬唇:“六千两——既然是君公子心头好,在下也想一睹芳容。”
君离陈扬眉,这位赵公子的老爹是知县,跟她老爹素来不对付,带着他儿子也跟自己不对付,十几年如一日地排挤她。
君离陈叹气,这也实在怪不得她,北辰大陆以修者为大,为官者皆是通过了朝廷的修行测试才有了资格当官,商人却一向被视作末流——偏偏她老爹是难得敢跟城主对着干的首富。
君离陈摸了摸钱袋,道:“六千五百两。”
赵善眼睛微微瞪大,看向台上的花魁,见那花魁两眼紧紧盯着君离陈不放,顿时来了兴趣:“七千两!”
君离陈不紧不慢,嘴上半分没落:“七千五百两。”
两人针锋相对,将价钱抬到了五万两,等君离陈喊出五万七千两的价格后,赵善冷笑:“君公子真不负第一纨绔的名号,为美人一掷千金,令尊定会欣慰。”
君离陈抬眸,懒洋洋地看着他:“承让,齐贤兄能喊出五万六千两的价格,手头当真阔绰,算一算令尊每月的薪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赵善眼睛一瞪,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与他同桌的青衣人指着君离陈,似乎要骂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却不知又在顾忌些什么,硬是憋了回去,扭头朝着赵善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赵兄莫急,君离陈不过一介布衣,教训他是轻而易举的事。”青衣人赶上去,低声对赵善说。
…………
君离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神色轻松地走上台,衔起凭心姑娘的手,拉着她上了楼。
“你的星云石。”她随手将那块紫色的晶石扔到了桌上,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倒茶。
名叫凭心的花魁摘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绝美面容。
那当真是个美人,容貌清丽绝俗,出尘绝世,如同雪山上的清泉,烛光照在她脸上,温软迷离的光似乎稍稍融化了她眼角的疏离。
“谢了。”女人的声音有些淡淡的,拾起那石头收进袖中。
君离陈啧了一声,指着自己的后背:“美人儿,你看我这背,我为了这石头,好歹丢了半条命,热情点儿行不行?”
凭心抿唇轻笑,然而即便是笑,也带着几分孤冷高傲。
突然,她脸色微变,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君离陈站起身,拿出一瓶丹药,倒出两颗塞进了她嘴里。凭心脸色苍白,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你最近犯病的频率越发高了。”君离陈脸色严肃,“我的药治标不治本,星云石最多镇压一个月尸气,必须找出始作俑者。”
凭心捂着嘴咳嗽两声,笑道:“再说,尸气源头哪是那容易就能找到的,那地方远在大洪荒境地,莫说你这个什么修为都没有的丫头,即便是我师父,也得思量许久。”
“要不找你师父来。”君离陈一边给她抚背一边说,“毕竟是入室弟子。”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踪。”凭心摇头,“况且族中有规定,外出历练是不能接受族中帮助的。”
君离陈懊恼不已:“你就不该去中原,那里人龙混杂,你又不经世事,不知道要吃多少亏——你到现在都不肯说,是谁把你推进了枯骨阵,让你沾上这一身尸气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