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手头上的活，已经是傍晚了。夏夜交代了一声，便提了一盒乳酪挞离开了宰父寻。
回橘樱里。
到了橘樱里，他直接去了5栋15楼，送外卖。
找到a座，他按了半天门铃，却没有人应。
“哎？家里没人？”
夏夜拿出叮叮塞给他的纸，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让送到家里，人却不在家，电话也不接。搞什么？”
他又按了几下门铃，依旧没人应。
“白天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像大难临头似地来求救！折腾我忙了一天，现在却找不到人了！”夏夜抱怨着，“不伺候了！”
说罢他便转身走了。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吱呀——”一声。
他回头望去，那扇门缓缓地开了。
走廊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
“这什么情况？”
夏夜嘀咕着又走回去，顺着半掩着的门往里望。
屋里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有人吗？”
他敲了敲门，轻轻地把门又推开了些。
屋子里，大门的右手边一扇磨砂玻璃门逐渐映入眼帘。微黄的灯光从玻璃门里透出来。朦胧一片。
依然没有人应。
玻璃门后隐约传来“嗡嗡——”的油烟机工作声，还伴随着阵阵沉闷的“砰砰”声，像是在剁什么东西。
“这个点儿，大概是正忙着做晚饭吧！怪不得听不到我敲门声和打来的电话！”夏夜想着又纳闷儿起来，“可刚刚的大门是谁开的？”
“你好。”
正疑惑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瓮声瓮气，在四周荡着。仿佛还带回声似的。随后又一声轻咳，好似一把冰刃从他的耳旁“嗖”地划过。
夏夜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背脊一阵发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缓缓地转过身，借着幽幽的光线，看到推开的大门边站着一位老太太。老人站在暗处，面无表情，满头白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背在身后，正冷冷地看着他。
那眼神，比刚才划过耳旁的“冰刃”还要锐利得多。
“砰砰”的砍剁声依旧从玻璃门里有节奏地传出来。
“您……您好……”
夏夜不禁往屋里后退了几步，身子靠到玻璃门上。
这个时候，砍剁声突然没了，门内传来几声脚步声。
他下意识又继续往屋里退了几步，退过玻璃门，靠在一边墙上。
玻璃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里面的光一下子全涌了出来，油烟机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
一个小个子女生举着把菜刀走出来，头发挽着。也许是因为拉开玻璃门的速度快，又是站在出光口，她整个人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
气氛有些诡异。
退到墙边的夏夜站在黑暗中，被这阵仗搞得有些发怵，一动也没敢动，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哎，怎么回事儿？”
女孩儿发出的一声疑问，打破了屋里的阴沉。
“客厅的灯怎么灭啦？”
她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又扫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
夏夜抬眼望去，她正举着刀，离自己不到一米远。在这么近的距离，借着涌出厨房的光，他看到那把刀的刀刃上还沾着几片碎骨渣，和斑斑血迹。
大概是剁什么剁到了一半，正有些心急，女孩儿的语气中隐约透着股刚猛的杀气。
“省电。”
老人平淡地回了一声，便不慌不忙地走向沙发。
女生拿刀的手在墙上一阵摸索着，像是找开关。
而这把刀，就明晃晃地从他眼前划了过去，又划了回来。
“黑漆漆的再磕着碰着多危险……”女孩儿嘴里嘟囔着。
开关被打开了。屋里整个亮堂了起来。
女孩儿背对着夏夜，一直没注意到家里多了一个人。
“哎？咱家大门怎么是开着的？我回来的时候忘记关了？”
她几步走到门前，把门关上。
此时站在她身后的夏夜缓过神来，想起来该打声招呼。
他刚想开口，她恰巧转过身。
于是，四目相对。
几秒钟后，女孩儿猛地大叫了起来。
“你谁啊？”她立即把刀横对着夏夜，喊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别！别！镇定！”
夏夜盯着刀，一边摆手一边向后又退了几步，赶忙指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老人，解释道：“是……是老人家给我开的门！我刚才按了好几次门铃！”
“外婆？”女生转过头望向沙发，“这人……”
“嗯。”老人只应了一声，头也没回，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屏幕。
“我不是坏人！我是来送外卖的！”
他说着提起手里的那盒乳酪挞。
“外卖？”
女孩儿看了看夏夜手里拎的甜品店的包装盒子。
“乳酪挞！你要的乳酪挞！”
夏夜指了指盒子。
女孩儿这才缓缓把举着的刀放下来。
“对不起啊！”她冲着夏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家里的门铃坏了有段时间了！平时没人来，我就没修。我刚才一直在厨房剁排骨，没听到有人按门铃，也没注意到外面有动静。刚发现外面的光线暗了，才出来看看……你这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地杵在这儿，吓死我了……”
正说着，锅里正烧着的水溢了出来。
她连忙快步赶过去。
夏夜在心里暗暗抱怨着：“到底是谁把谁吓坏了啊？！”
“对不起啊！你先等等，我这会儿有点忙！你先坐会儿！”
女孩儿在厨房一阵手忙脚乱。
“哦，没事！你……你剁你的！”
“你随便坐！我马上就出来！”
厨房的玻璃门拉上了。
夏夜把手里的乳酪挞放在桌上，向四周看了看。屋子里陈设很简单，收拾得也很干净。被刚才那么吓了“几”跳，周身那股寒气一阵接着一阵，还没那么快散干净。
坐在沙发上的老人依旧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机屏幕。夏夜此时才发现，电视机根本没打开。
“这老人挺有意思，话不多，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和刚才那丫头刚好相反！”夏夜想，“就是这沉着得有些过头了，阴气沉沉的。”
“我帮您把电视机打开您看呗？”
老人没有应他。
他走过去，把电视机打开，坐在老人旁边。
为了打破尴尬，他边笑边主动套着近乎：“您真厉害！家里的门铃坏了，屋里还那么吵，您都能知道我在外面！”
老人盯着屏幕看得专心，根本懒得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