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吴宪的修为,当然早就察觉到了赵勉的到来,甚至感觉到了赵勉的杀气。只是很快,吴宪就发现这杀气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他的疗伤也到了最后收尾阶段,不愿前功尽弃,只好不予理会。
赵勉见此人浑身是血,且其左胸口衣料有数寸长的破损,当即吃了一惊。伸手探其鼻息,直感到此人已经气息微弱,而且断断续续,赵勉不禁有些慌了神。想也不想地,扒开此人胸前衣服,见其左胸心脏部位有一道不足一寸的伤口,此时仍有血液流出。
他还是见识不足,没有想过衣服上的破裂处足足数寸,为什么胸口的伤口却不足一寸。抬起头四视打量一番,突然眼睛一亮,放下另一只手里的野兔,走出几步揪了几片草叶,找了两块石头捣成糊。
当赵勉捧着糊糊来到吴宪身边时,也发现了吴宪胸口的伤口似乎小了一点,但是并没有多想,以为是自己刚才眼花。然后,将手里捧着的那一坨糊糊涂在其伤口上,又以另一只干净的手摸一下吴宪的额头。
赵勉将眼前伤者的衣服整理好,看看天色,西边已经烧起晚霞。
将身上其他零碎放下,只拿了柴刀,抓起野兔离开一阵。
也就是一柱香之后吧,当赵勉背着干柴,柴后晃荡着处理好的野兔走回来的时候,见靠树躺着的人已经睁开眼睛,并且看向了自己。
疾走几步,赵勉来到吴宪身前,扔掉柴禾,很书生的行了一礼道:“这位先生请了,小生姓赵名勉。先生也是逃难的吗,为何会受了伤呢?哦,先生的伤势可有好些?”
吴宪不由看了一眼,赵勉之前扔在这里的那些零碎,有弓,有箭,有烤肉。而在有肉的情况下,赵勉还是去清洗野兔,当是专为他而忙碌的。那堆零碎里还有熊皮,熊皮里包了破碎地鹿茸,还有,赵勉的户籍文书。
吴宪道:“有劳小哥过问,在下已经没有大碍。”又疑惑道:“小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山里,你家大人呢?”
赵勉听吴宪说话,心里诧异此人相貌很是威严,没想到说话竟如此温和。而且此人的眼睛,竟亮地瘆人。但仍然回道:“在下的早已父母双亡,如今已是孑然一身了。”
说着,赵勉向着吴宪走去道:“小生自三年前开始采药,刚才给先生敷的药止血效果并不是很好……”
赵勉说话的声音越来赵小,因为他径自扒开此人胸前衣服时,竟发现他的胸口完全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赵勉有些不知所措的,抬头看着眼前之人。良久之后,才不信地喃喃道:“难道先生就是传说中的仙人么?”
吴宪很有些意外,眼前这个衣着破烂的书生,竟知道仙人这回事,不禁细细看向赵勉。只见此子相貌清秀,虽然身子有些瘦弱,但眼神很是清澈,心中一喜道:“小哥竟知道仙人?”
赵勉很是惊喜地,取出胸口的木质长命锁道:“我爹生前曾说过,我老赵家从前也出过仙人呢。”
吴宪接过篆有“长命富贵”四个字的长命锁,不由心中一动,双目一凝。以吴宪的眼力,当然一眼就看出,这枚长命锁并不是普通木质,乃是以妖木之芯精心炼制,其内蕴含一道简单的阵法。按理说,配戴此锁可令人身强体健百病不侵,而眼前这赵勉的身体,竟如此瘦弱……但是联想到他刚才说的,早已父母双亡的话,也就心中了然。
将长命锁还给赵勉,吴宪叮嘱道:“以后不要将此锁再拿给别人看了,不然会被一些心思歹毒之人起了恶念!记住了吗?”
赵勉一愣,很意外眼前此人说话虽然温和,但这句话出口,配合其威严的相貌,竟给了他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但他还是郑重地点头道:“是,小生记下了。”赵勉虽然年纪小,但“怀壁其罪”四个字,却是会读会写,而且深知其意。
吴宪站起身,踱了两步看向赵勉道:“你是书生,是想要参加科举的吗?”见赵勉点头,吴宪道:“读书参加科举太难,但是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轻易获得富贵。”
赵勉脸上迷茫之色一闪而逝,当即躬身道:“请先生指点。”
吴宪道:“实不相瞒,本、我也是官员,而且是一国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员。而我并没有参加科举,但国君却长跪于我的府门外,委国政于我。”看向赵勉,吴宪道:“这种办法,你可愿学?”
赵勉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国君!一直以来,他最大的愿望也只是将来当个县令,根本没想过可以见到国君,更没有想过让国君跪于自己的家门前。
但是,到底是少年人,赵勉激动地连连点头。又察觉到不够庄重,向吴宪躬身一拜道:“求先生教我!”
吴宪微微一笑道:“你是书生,倒也省了很多麻烦。”说着,在赵勉眼睛一花的一瞬,吴宪不知从何处拿出几页写满文字的纸张,递给赵勉道:“我不教你,你把这篇文字记下来就可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