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亮被带去的地方是书房,正是不久前与钱盼盼见面、然后他被打成钱国公府仆人的那间书房。
上次是他与国公府的初见,之后便是屈辱。那么经过这么些天,再见之后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自助者天助之!
直到此时,仍旧没有人知道他便是这出戏的导演。
他甚至觉得,只要他自己不说,那么应该永远也不会有人能猜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竟是他陈亮亮。
没人能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就连他自己,在想起自己做出的事时,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可多了……
……
这不是陈亮亮第一次见到钱仪夫妻,身为一个下人,自然会有很多见到主家的机会。但却是第一次打交道,因为之前只是纯粹见过,瞄过一眼或两眼而已。
钱仪夫妻都是四十出头的年纪,钱仪的脸庞坚毅而又棱角分明、身材匀称、目光炯炯有神,称得上是仪表堂堂,应了名字中的那个“仪”字。
至于其妻刘蓉,则是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息,整个人都展现着岁月积淀下的成熟和优雅,那股子贵气和风韵让陈亮亮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才叫做贵妇人。
尽管都已经四十多岁,但这一对的颜值仍是很高,可想而知年轻时是怎么的一对神仙眷侣。
难怪钱盼盼与钱照都如此俊秀,有这样的爹娘,想长得丑都难。
可惜此时这一对神仙眷侣却没有了那股子潇洒。
钱仪坐在曾经钱盼盼坐过的位置上,脸色铁青。
刘蓉垂着手站在其夫身后,耷拉着眼皮,那股心力交瘁感扑面而来。
在刘蓉的身旁,是同样站着的钱盼盼。
可怜的钱照则是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钱仪与他爹一样,也没有妾室,所以三房的一家四口已经到齐了。
陈亮亮觉得,特瞄的这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不过这也能从侧面看出来,钱仪夫妻对儿子的管教的确非常严苛。
“陈亮亮?”
见他进了屋,脸色铁青的钱仪将目光移向了他。
陈亮亮站到钱照身旁,弯下了腰。
“陈亮亮见过老爷夫人和小姐,不知老爷召小的来,所为何事?”
砰……
“跪下!”
他话音刚落,钱仪便重重一拍桌子,然后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指着他暴喝。
陈亮亮抬起头看了一眼钱仪,然后用尽量心平气和的口气说了起来。
“好叫老爷知晓,陈亮亮虽出身卑微,如今又为奴仆,但膝下也是有黄金的,从来都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祖宗。当然,若强要小的下跪也不是不可以,可……理由呢?”
“理由?”钱仪的呼吸声很是粗重。
“你要理由?行,我就告诉你理由。
陈亮亮啊陈亮亮,念着柳公对你印象不错的份上,我家并未如何为难你这个签了卖身契的奴仆。你扪心自问,这些日子以来,在我家的所有下人中,你是独一份吧?
可你是怎么报答我家的呢?
谁都知道我家严禁钱照与青楼扯上半点关系,你竟还敢怂恿钱照去青楼!
可我仍念着你是个读书人、念着柳公对你那些许称赞之词,想着你主动认个错、再反思反思,这事儿也就算了。毕竟不管别人怎么怂恿,根子上仍是钱照自己的原因,是我夫妇对他的管束不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