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很快整齐划一地聚集起大批士卒,各营房逐一清点人数确定无误,操练台上伫立的冷城守似乎也是接到军令不久,懒散的披肩长发匆匆扎束成朝天髻,清爽利落,一身劲装皮甲和黑色马靴裹住滚圆的身段,散发出冷媚野性的气质。
然而众士卒望向她的目光却充满敬畏,不带一丝猥亵。
她环顾待发的整军,陡然高喊道:
“西北边陲遭受蛮人突袭,城主有令!我等奉命赶往前线支援,十万火急,各队务必严守阵型有序前进!凡乱队掉队者,斩!”
“歌颂雪冈,誓死效忠城主!”众士卒沉声高呼!
浩浩荡荡的雪冈大军迈过城门,穿过草地,向着西北方向急速赶去。
墨皓给自己制订了保命的两条原则:第一、防守为主,保命要紧。第二、顺风继续打,逆风立马跑。
前往西北边陲必须经过荒雪岭的外围部分,那里终年积雪,粗壮的树木林立而起,森林的地形将原本密集的兵力分隔成了稀稀疏疏。
前线每隔两三日都会传来战报,每回战报内容千篇一律,都是说什么前线艰难对峙,陷入重重包围,请求火速支援......来来回回那几句话,在浩浩荡荡的士卒里都传开了。
墨皓感觉有些不对劲,据说蛮人天生巨力和对术法深厚的抵抗力,后者他不清楚,对于前者自己确实亲身体会,更何况后来佐厄告诉自己那还只是一只幼年蛮人。如此巨大的优势还忍住不一鼓作气,歼灭敌军......实在可疑......
莫非蛮人的头儿属猫咪的,喜欢先玩弄猎物,然后杀死?
如果真的有诈,那自己这一队人马岂不是危险。
本着对生命负责的原则,墨皓在一次休整的时段,鼓起勇气求见城守营帐。在得到允许后,他直言不讳地向帐内的冷城守和参谋们坦白所想,并猜测会不会存在蛮人设伏的可能。
他的猜测并不算高明,是个正常人都能想得到。
所以很自然地遭到参谋们的讥讽和嘲笑,他们以“蛮人生性莽直简单,断无取巧伎俩!”以及“从未有过先例”为由,直接拒绝了这个士卒自以为是的猜想,冷城守似乎对付蛮人也颇有经验,也深以为然地轻蔑附和道:“的确如此”。
墨皓对于蛮人的确不甚了解,不过既然性命无忧,被嘲笑什么的倒也无所谓,脸皮这种东西,哪里能够和性命相提并论!
大军渐渐行进雪岭外围的中心地带,沿途也未见到什么凶兽之类的,连个鸟鸣声都没有。地上的落叶树枝也覆盖的特别厚实。
墨皓原本放松的心情骤然不安起来。
当然!行军声势浩大,震慑丛林鸟兽这很正常,雪林里常年的落叶堆积也很自然!
可让他感到不正常不自然的是:刚进入的这段区域,落叶上还保留郁青,上面的积雪很薄,这不像自然掉落的枝叶且掉落的时间也绝对不久,行军的这两天也并未见有强风,即便有也吹不到如此内围的地界。
“不对劲......”
墨皓稍微驻足费力拨开一处厚实的枝堆,雪地上顿时裸露出异于常人的大脚印。
一股冷气倏然涌上心头!
不过这次轮不到自己前去提醒了,因为四面八方的地面逐渐传来明显且有序的震荡声,准确说,是踏脚声。
少时!
“是...是蛮人!我们被包围了!”一名士卒惊恐喊道。
雪林地形将部队分割开来,单兵作战是蛮人天生的优势,普通士卒很难相抗衡,蛮人每砸出一拳,就有一名士卒倒地死去。
所以结果已然注定,浩荡的雪冈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哀嚎、怒吼、惊恐......战况惨烈。
墨皓此刻正与一个成年蛮人交战着。
虽然不知道经验丰富的城守和参谋们为何失算,但正如他们所描绘的那样,蛮人的确有生性蛮撞的地方。
他们似乎不会存在两个蛮人联手对付一个普通士卒的情况。或者说,有着先天优势的他们也不屑于这样做,当然也仅限于普通士卒。
不远处好几个蛮人粗暴地将冷艳的城守围攻起来,她的长发已经散开随着身体晃动披洒凌乱,火红的紧身皮甲像疾风骤雨中的一叶扁舟摇曳欲坠......
墨皓很庆幸自己能享受到蛮族的骑士精神,每次蛮人出拳,他总是假装险些闪避,或者倾尽全力才勉强抵挡,似乎蛮人的下一次攻击必定能够击杀成功,周围其他的蛮人见已经有同伴追杀,便转而去追杀其他逃跑的人族士卒。
不知不觉,一大一小的两族士卒从战场的核心转移到了外围。
这个蛮人没料到如此普通的士卒竟然像个泥鳅一样滑,偶尔还能险些挡住自己的拳头。但他仍有绝对的自信杀死一名士卒!于是不甘心地又跟着对方转移阵地。
墨皓见已脱离战场,于是倾力一剑架开拳头,拉开距离,四周金光乍现,凝成三柄金黄小剑,驾驭三把小剑目前对他来说已是濒临极限。
三柄金剑破空呼啸,带着狂暴的力量沿着莫名轨迹自成透明樊笼,将蛮人暂时囚困原地。
星海处晶核所蕴含的狂暴灵力,随着剑阵的释放飞速消耗着。
那无色灵力配合剑阵威力的确可观,只是有限的灵力并不能让剑阵支撑很久......
他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寻出最佳逃生路线!
往外不过数里就是开阔的平原,往里是雪林深处,山石连绵,林木粗壮茂盛。
略微思索,墨皓向着雪林深处疾奔而去。
他想:蛮人体态巨大,平原地区视野开阔,对自己很不利。相反,雪岭深处茂密,山峰石洞很适合掩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