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己又怎能责怪莲心此刻对自己的姿态?
这事儿自己都证不得清白,难道还不许旁人念道吗?
只是容悦呢,她又会是如何想?
这合宫诸人如锋利刀刃的言论其实并刺不痛婉媃的心,可每每想到从前因着仁孝皇后的挑拨令自己与容悦生分的那些时日,便觉锥心不已,不寒而栗。
趁着莲心闭门的空挡,婉媃紧两步撩开寝殿帘帐入内,身后莲心不住叫喊着,伴着这儿声音,婉媃瞧见躺在榻上,裹了三床被衾,旁燃数盆炭火的容悦。
本是初秋微凉的天,婉媃额间的汗却止不住涔涔落下。
想来容悦的身子,应是虚极了才会如此畏寒。
她瞧着容悦惨白的面容,皲裂的嘴唇,眼眶顺然泛红,浅仰起头缓着泪水。
莲心撕扯着嗓子闹出了极大的动静,紧跟婉媃入内时竟也不顾她有着身孕,强行拉扯着她的臂膀便要将她向外面拽。
许是二人争执声太甚吵醒了熟睡中的容悦,她侧目见此景,使足了气力出言制止道:“莲心!婉儿有着身孕,你这是要作甚?还不撒手?”
莲心恨得齿根发颤,瞬时哭出泪来:“娘娘,婉嫔她如此待您,您还......”
“本宫要你撒手你听不见吗?”容悦愈发心急,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起身,可人还没立稳,便重重又跌回了榻上。
婉媃与莲心见此状齐齐收了动作,一并向容悦奔去。
“姐姐,你无事吧。”婉媃搀着容悦斜靠在窗沿,正欲掖好被角时,却忽然被云蝉重重将手撩开:“起开,我们主儿不用你这般虚情假意。”
容悦喘着粗气,心砰砰地跳着,显然因莲心此举气的不轻。
她身子微微颤抖,连带声音都变得不似以往柔顺平滑:“你出去,在门外候着。”
云蝉挂着泪,目光恶狠狠瞪了婉媃一眼,才道:“娘娘,奴婢不肯,奴婢得守在您边儿上。”
“你如今是要气死本宫才算安稳吗?”容悦这话落声极淡,却犹如一根根锋芒毕露的针戳在莲心心尖儿上。
莲心的气血拼命涌上头来,再忍不住心中委屈,哭着跑出了寝殿。
可人虽撩帘而出,但总归心里记挂着容悦安危不敢走远,只定定杵在帘帐后小声啜泣。
殿中这才随她离去静谧许多,容悦沉沉喘息,偏头看向双目灼红的婉媃,极力柔声道:“你来了,出了这样的事儿,你可还好?”
听得容悦这一句,婉媃再抑制不住内心的愧疚,轻捂着鼻尖任泪水在脸上肆意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