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是小侄不应该浪费如此宝贵的水资源,古叔叔责骂的对。”万尚志低头,向大佬乖巧认错。
古致忠淡漠地瞥向万尚志:“我责骂你了?”
“这……”万尚志一时噎住,随后在古致忠严厉的眼神下缓缓住口。
“浪费一项,你二人尽皆未免,审题不严,从细微渺小之处出错。多少高楼是因地基不稳而坍塌,千里之堤为何终究毁于蚁穴。赛场上评委要你们做道热菜,你们却自顾自地煮碗小米,你们认为香的东西,岂是裁判、规则所要求的东西?学徒尚知主厨要生火,他便生火,不会未等主厨发话便大力拉动风箱,依我看,你们连个学厨都不如!”古致忠之言振聋发聩。
古致忠这一番话语,虽十分严厉,却重重点醒万尚志、邵天宜二人。
他二人初到天府本就过人,一路走来,身旁还有数位厨道大拿倾囊相教,以及各种厨神、厨王、御厨传家食谱可供学习。
普通厨师要想学厨,起码要当个三年的厨工才能碰上锅铲,若拜个师,十年可能就精通于某一种菜系,少有名望。若连个师傅都没有,兴许二十年也只是蹉跎而过,自己胡乱摸索着进度,各类菜系都会一点,却又尽不精通,只掌握着经验之说总结出来的理论,却和老祖宗们代代相传下来的经验差距太多。
这种异于常人,一蹴而就所得,早让两个少年人把持不住心性,生了骄傲自满之意。年少成名,若无谦逊之心,恐怕突经打击一蹶不振,恐怕伤仲永。
古致忠所言,虽说声言厉色,但却句句包含真情,唯恐二人走上歧途。
“古叔叔教训的是。”二人低头附身齐声应答,言语间满是感激。
古致忠自然听出他二人言语中的感情,知晓他俩听懂了自己教训当中的言下之意,暗中点头道:这俩小子十分聪慧,一点就通,但聪慧的孩子总易骄傲自满,我可得时时警醒他二人。面上未变丝毫,仍是一脸严肃与不满。
古致忠举起锅勺,在万尚志盛出的汤盆中搅和起来,问道:“这是什么?”
万尚志蔫蔫答道:“海带土豆汤。”
古致忠放下锅勺,又指着凉拌菜问道:“那个又是什么?”
“凉拌菜。”
“这个呢?”
“清炒白菜。”
古致忠眉头紧皱,转身重新面向邵天宜,指着他做的两道菜发问:“邵天宜,来说说你那两道菜叫什么名字?”
“红烧大虾、酸甜茄汁蟹。”邵天宜依言答道。
问完,古致忠便站在原地,沉声不语,只是脸色愈发深沉,显然心情愈差。
二人像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分不清古致忠问这个作甚。古致忠分明知晓这些菜的名字,可为何还会再次发问一遍呢?
古致忠忽然问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二人不敢做答,纷纷快速转动大脑,思量着古致忠所言所语的意思。可饶是他二人如何猜测思考,尽皆想不出一个答案。
“还请古叔叔赐教。”还是万尚志率先开口,愈加俯低了身子。
“哼。”古致忠冷笑一声:“我今日来,叫你们做的是什么?”
“午饭。”万尚志抬起一个眼皮,偷偷向上瞅古致忠的表情,正巧碰上后者泛着冷霜的眼,连忙拢下眼皮。
“午饭午饭,我且问你们,饭呢?”古致忠极富嘲讽意味地说道:“莫不是把这汤当饭裹满肚子,莫不是这虾蟹连壳吃了作饼裹满肚子?那感情可好呢,这顿顿吃汤就能填饱肚子了,这海鲜连壳吃了也可以,那还要什么米、面!?”
二人恍然明悟!
待古致忠话罢,一旁沉默不语的邵天宜忽然动作,迅速跑去囤放米面的木屋取来半盆大米倒入一空闲铁锅,随后又取来适量水倒入锅中。万尚志见状,亦报柴匆匆小跑过去,取来火折子将灶坑点燃。
见二人烧火煮饭,古致忠不由环着二人继续念叨:“我叫你二人往后备午饭晚餐,不是叫你们各施所长,竟捡着自己会的烹饪!而是要你们互相商量,互相迁就,互相配合,一起做出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叫耕种归来的人能吃饱饭,叫长身体的孩子吃了能更健康更有活力,而不是说做出你们所认为的,最好吃的东西……”
以上这些话古致忠之前没说,其实他是有考验二人默契、心性的心思。但光凭眼前的结果来看,万尚志与邵天宜明显是让他失望了,是以他连表情都不掩饰,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这更是让万尚志二人心里羞愧的很,纷纷面向灶台间,不敢有余外一眼去看古致忠。
“你们合共只做了五道菜,我想请问,我是否说过要做一家二十几口人的饭菜?单单五道菜,便是那几个青壮的小伙子便能吃的一干二净,把盘底都舔得干干净净。你们要女人们,孩子们吃什么?”古致忠叹息着,继续说道:“你们把这当作一场比赛,以为我是评委,纷纷施展绝学,要做出做最美味的菜品来给我评定,而并未一起商讨我做什么、你做什么,我做几道菜、你做几道菜,分工而行。
就你们这个样子,还同我说争霸厨神,就我看来,你们连厨王之称都得不到。你们,太令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