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呵呵,你做的呀(凌翎听后憋不住笑出声,心想,多余问,“母“走神了呢)?!”面向厨房窗户站着的凌四海母亲手里提留着黑色的坤包转过身来,带着疑惑的笑意说。“想不到,你也会做饭呀!我印象中,农家女孩子一般都不擅长做饭呢。嗯,这饭菜闻着真香呢,一定很好吃,待会尝尝,呵呵。”说着,她满脸堆笑地快步走出了厨房。
两人都十分满足地吃饱了午饭。吃过饭已经1点了,凌翎照例抢着收拾碗筷,“母”眯着笑眼盯着凌翎如舞蹈动作着的背影,打着饱嗝,摇晃着身子,脑袋晃荡着哼唱起重复在嘴边老掉牙的民歌小调儿往客厅走去。
“叮铃铃......”一阵听起来异常急促的电话铃响,将刚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正在迷糊的凌四海母亲给吵醒了,她估么着是儿子(凌四海习惯这当儿往家里打电话)打来了,左手一把抓起身旁小柜子上放着的电话,劈头就喊道:
“咋,咋了?海子(凌四海小名)。”
“......哦,你好,是我呀!凌翎的爸爸,您是四海他妈吧?!凌翎她......”凌翎的父亲听出应该是凌四海母亲,知道她弄错了。
“啊!您好您好!凌翎在呢,我这就喊她过来啊,您稍等。”凌四海母亲想不到凌翎父亲会打电话来,而且听话音儿好像挺心急的,她撂下电话,起身边朝外走边叫唤起凌翎来,凌翎闻声赶来,双手撩起围裙擦了下手,笑嘻嘻地抓起了电话,但没说两句,脸色忽然阴沉起来,语调也变得似乎带些个儿哭腔,弄得一直竖着耳朵,盯着凌翎看的凌四海母亲也跟着感同身受起来,并激起了强烈的同情心。
原来,凌翎的爷爷一个多小时前突患脑血栓晕倒过去不省人事,被紧急送进镇医院救治,电话正是凌翎父亲从医院打来的;尽管她爷爷经过抢救已经醒过来,但尚未完全脱离危险期,凌翎父亲想要她提早(她原本明天回家)回家。凌翎放下电话后,差点儿哭出来,凌四海母亲极力安抚她,并催促她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去,正好赶下午2点最后的一趟客车。凌翎摸了一把眼睛滚出的泪水跑上楼去,很快收拾好行李跑下楼来,凌四海母亲将四包青岛钙奶饼干和两大盒桃酥硬塞进凌翎的已经被在身的背包里说是捎给她爷爷吃,又把两盒虾米和两包虾皮子也一同塞了进去,还一个劲儿地抱歉说凌翎走得急,来不及多准备些东西给带着。凌翎拗不过凌四海母亲的热情,只好全都接纳了。但这时她却哭出了声,眼泪再也憋不住哗哗流了出来,这或许是为凌四海母亲所感动的哭声,激动的泪花;抑或是为病重的爷爷所担心的哭泣,痛楚的流泪。
凌四海母亲挽着凌翎的胳膊,一直把她送出市委大门口。两人在大门口依依作别,望着无精打采拖拉着步子刚走出几步远凌翎的背影,凌四海母亲静穆地长叹了口,眼前的凌翎跟先前儿简直判若两人,弄得她一时感到很陌生,多好,多懂事儿的好孩子呀,咋会有如此遭遇呀,真希望她总是多多地生活在欢笑快乐中......此刻的她眼睛一阵酸楚,泪水悄然溢出,模糊了视线,迷魂了心境,冥冥中,耳朵里忽然响起了一声熟悉却又陌生的尖亮且沙哑的颤音:
“......我临走(去日本留学)前,还会再回一次——咱家!”
凌四海母亲双手急忙将眼泪擦去,眼睛亮了,心境明了——刚反身回跑了几步的凌翎,正再次反身向前匆匆跑去,又像一片舞动的羽毛轻盈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