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怕了吧?”上官汐月自以为是笑得张扬。
到此时白沐莞有些怀疑今日萧太后召见自己,是不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不过下马威也用不着司马宁和上官汐月这两个没教养爱找茬的小丫头吧?还是说,萧太后想旁敲侧击告诉她,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是京城千金心里的众矢之的。
没错,她的风头太劲。
树大招风的道理,还未及竿的白沐莞尚且不太懂。
倒是一直没开口的威远侯千金姚希琳冷不丁说:“沐莞,你终于回来了,你还记得我吗?”
姚希琳生得肌肤如雪,乌发如云,眸如秋水,唇如玫瑰。在京城一众闺秀中算是翘楚。
“我自然记得你。”白沐莞友善的回以一笑。
萧太后适时假作慈善地抿嘴教导:“平日哀家总听希琳提起你,既然回京了,你们还要好好相处。”
姚希琳和白沐莞异口同声:“是。”
接下来就是陪萧太后用了些糕点,司马宁叽叽喳喳讲些趣事。因为迫于萧太后表面上的震慑,司马宁没再出言挑衅白沐莞。而上官汐月则是酸溜溜咬着比试二字不放,着实好笑。
约有小半个时辰功夫,萧太后乏了便叫她们各自回去。
离开宁安堂,白沐莞松了口气,不禁好笑宇文晔大惊小怪。
估摸着离宁安堂很远了,香云才放松下来急着问道:“小姐,传闻太后和陛下皇后都面和心不和,她老人家没为难您吧?”
白沐莞摇头:“没有。”说着,又转头对王权说,“你快回去禀告殿下,叫他放心。”
王权问:“白小姐不随奴才回去?”
白沐莞微笑着回答:“时辰尚早,既然入宫了,我想顺道去探望一下和新公主。”
王权回道:“那奴才也先行回东宫。”
对待王权,白沐莞很是尊重,从来不以主子自居:“好,今日有劳王总管陪同。”
熹妃胡氏住的雍和宫是离宁安堂最近的妃嫔寝宫,传闻熹妃也喜欢礼佛,因此当初特意求了宇文昊天要求住在靠近宁安堂的地方来往方便。
白沐莞带着香云以散步的速度来到雍和宫,无非也就用了一盏茶功夫。
熹妃胡氏住在东暖阁,和新公主住在西暖阁。依照天玺朝祖制,除了皇后生的嫡出公主拥有自己单独的殿宇,其余庶出公主全部跟随生母住在一起。至于皇子们,成年开府以前全部住在朝晖殿。
这几天御医日夜留守雍和宫为和新公主诊治,奈何她落水时间较长,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熹妃胡氏倚在西暖阁的贵妃榻上,捏着手帕一个劲抹泪,整个人六神无主最起码像是一下子老去十岁,连头发也白了不少。
胡氏满眼是泪,口中自言自语:“完了,完了,全完了……”
直到贴身宫女翔儿轻轻摇晃她,恭敬地启道:“娘娘,白小姐来探望您和公主。”
胡氏下意识吼道:“不见!”
翔儿有点为难地劝说:“可是白小姐备了厚礼,其中有一样鹿茸膏最适合公主如今滋补。”
此时胡氏发泄之后也回过神来,想到是漠北大将军之女,不禁放缓口气说:“让她进来。”
胡氏见白沐莞满含忧虑,并无半分幸灾乐祸的样子,相反她很诚心地说:“熹妃娘娘,和新公主还未苏醒吗?臣女带了千年人参和漠北最珍贵的鹿茸膏,愿公主早日康复。”
胡氏强打精神,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难为白姑娘有心。”
“熹妃娘娘莫心急,宫里御医各个都是杏林高手,一定会想办法医治好公主。”虽然与熹妃母子并无交情,可是白沐莞心里知道这次宇文新莲是无辜受害。对于每一个无辜的人,她总是会多三分同情。
“但愿如此。”胡氏长吁一口气,忍不住感慨起来,“百花宴那日她偏说要去池塘边看锦鲤,假如本宫当时不答应,硬要把她带在身边,想来也就不会遭人毒手。”
“娘娘莫要自责,事情究竟如何,相信很快陛下就会查清楚事实给出公断。”白沐莞温声安慰道。
她没有告诉胡氏,幕后之人既然已经盯上了熹妃母女,换句话说盯上了胡家,即便没有这一次,也会想方设法设计下一次。她和熹妃并不相熟,自然没必要多言。
这时候,翔儿突然插话道:“奴婢瞧着时辰不早了,白小姐再不出宫,待会儿宫门就该上锁走不了。”
闻言,白沐莞习惯性瞥了她一眼。眼前这个看似聪明伶俐的贴身宫女,在白沐莞记忆中并没有出现在百花宴上,相反好像宇文新莲落水那日正是她陪在公主身边。
白沐莞不由得心底一颤,看向胡氏时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只是依礼告退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