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后,累了半日的叶诗莹有些招架不住,被皓月扶着回秋水阁午睡。
白沐莞闲来无事径自去书房找宇文晔。他的书房只允许她随时出入,他不拿她当外人,不过为了避嫌她却不常主动叨扰。
书房日常无需人伺候,白沐莞故意放轻脚步打算吓唬他一下,不料走到拱门处她却顿住脚步。不远处坐在紫檀木桌案前的俊美男子紧锁剑眉,单手扶额的模样倒像是体力不支,神情痛苦。
少女动听的嗓音乍然响起:“晔哥,你哪里不舒服吗?”
宇文晔在抬起头的瞬间神色恢复如常,苍白无血色的唇角却骗不了人:“没事,可能有点累了。”
白沐莞快步走到桌案前,眸光扫视桌上一堆摆放整齐显而易见未曾翻阅过的奏折,黛眉不禁担忧地皱起:“这一大早上,你才批完三本奏章?”
“父皇最近交代的政务处理起来有些复杂,所以耗费时间多些。”说着停下手中笔墨,宇文晔露出一抹无力苍白的笑容,示意她放心。
白沐莞依旧蹙眉道:“我让王权传御医。”
“不必!”宇文晔起身拉住她的皓腕,白沐莞是习武之人,她明显能感觉到他拉她的力道分明不足往日一半。
少女用一双大眼睛望着他,很认真地说:“即使你无病,算日子御医也该来请平安脉了。”
“御医前天已经来过了,说了本太子没事。”
方才站起来有些急促,此刻宇文晔感觉胸口闷得难以忍受,似是要窒息一般。这种症状已经持续近半月,只不过今日越发严重。他也询问过御医,御医给出的解释是他最近休息不足导致不适,并无什么病症。
见他这么说,白沐莞也只能相信他是近日累坏了,转而说:“先歇会儿吧,你肯定还没用午膳?我们一起。”
宇文晔强忍不适,却不想在她面前露出端倪惹她担心。墨眸一动看向她的目光日渐宠爱,温柔地说:“也好,莞莞想吃什么?”
“小厨房送什么过来都好。”
白沐莞扶着他到外面的饭厅等待用膳,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他的呼吸很是急促,胸口隐约跌宕起伏。
约摸一盏茶功夫,王权领着五个手捧朱红餐盒的侍女鱼贯而入。
很快菜肴依次摆上桌。第一道是蜜汁海参烧鸭,紧跟着是玉丝肚肺、鲍汁鲜虾、水晶稻草肉、鸡脆饼汤,再加上宇文晔喜欢吃的洁粉梅片雪花洋糖和白沐莞最喜欢的梨花酥。
宇文晔见坐在对面的少女紧盯着自己不动筷子,不禁催促道:“快吃吧,要不然菜就凉了。”
白沐莞冷不丁问:“晔哥,和新公主如何了?”
终究是同父异母的亲妹妹遭此横祸,宇文晔难免叹息一声:“御医在全力医治她,不过至今未苏醒。”
白沐莞咽下一块虾仁,随口说:“姐姐今日说改天要去宫里探望和新公主,我从漠北带回来的鹿茸膏是难得的珍品,送给公主补养身体最为合适。”
宇文晔笑了:“难得你有这份心意,前些天兵部侍郎去湖广私访时猎得几张白狐皮,他倒是惯会讨好我全拿了来。还有一月天就该冷了,给你拿来做白狐大袄如何?”
“我在漠北冷惯了,倒是很抗寒。京城的冬天哪里比得上漠北冰天雪地。”白沐莞顿了顿又说,“姐姐自小体弱怕冷,殿下还是给她吧。”
宇文晔挑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说:“你姐姐长得的确很美,可惜她远远不及你有趣。与你相处,我很心安。”
白沐莞却自嘲:“姐姐是名门闺秀,我是在漠北与粗人长大的野丫头。”
宇文晔刚想说什么,便有侍女前来通传,宫里太后派遣罗嬷嬷前来东宫传话。
很快罗嬷嬷迈着标准的宫廷碎步走进来,她原是太后萧氏的陪嫁丫鬟,这些年跟随太后身侧忠心不二,是萧氏的好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