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陪着白沐莞朝秋水阁走去,见她一路低头不语,不禁问道:“小姐,您是有心事吗?”
白沐莞沉默良久才开口:“你我入住东宫多时,你瞧殿下待姐姐如何?”
主仆性情相似,香云素来率性直言,自然是实话实说:“奴婢瞧着殿下并不厚待太子妃,这些日子他去秋水阁的次数屈指可数,反倒对您很是上心。”
“是啊,可见殿下与姐姐并不恩爱。”白沐莞不自觉停住脚步,眸光远眺恢弘气势的殿宇飞檐,叹了口气。
她未进京时已然耳闻传言说太子不近女色,且是天之骄子桀骜不驯,故而人人畏之。可是在白沐莞幼时模糊的记忆中,太子宇文晔似兄似友,与寻常孩子并无区别。如今久别重逢再相见,他风姿迢迢玉树兰芝,在心底她不得不承认一见倾心。只奈何他已是表姐叶诗莹的夫婿,她不愿与人共侍一夫,何况他的妻室还是她从小玩伴的表姐。
“奴婢觉得殿下有心青睐小姐,而您对殿下也有心意,倘若您能嫁给东宫太子,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说着,香云忍不住偷笑起来。
“不许放肆!”白沐莞虽然嘴里斥责香云,少女芳心却是暗自一动。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来到秋水阁,白沐莞刚跨入殿内,便听见叶诗莹出言调笑道:“小妮子又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说出来让我也乐一乐。”
闻言,白沐莞跑过去拽着叶诗莹的胳膊来回摇晃撒娇:“姐姐!”
“好了,叫你过来是有事情告诉你。”叶诗莹朝不远处招了招手,晴儿连忙带着两个手捧衣饰的侍女走了过来,齐齐跪倒在地上。
白沐莞美眸淡扫一眼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站在一旁的皓月答道:“回表小姐,这件裙子是太子妃按照您的身形专门让裁缝给您做的,首饰和簪子也是为了您参加宫里的百花宴所备。”
“百花宴?”白沐莞久居漠北多年自然不知晓京城王公贵族最重视的百花宴。
百花宴,顾名思义以赏花为主,先帝定在每年秋季。宴席当日由皇后亲下懿旨请王公贵族皇亲国戚的女眷入宫,后宫中妃位以上的嫔妃陪同,合宫相聚,太后也会出席。
正在这时,侍女杏儿迈着小碎步走进来启道:“太子妃娘娘,宫里传来消息说,昨夜辰贵妃薨了。陛下痛不欲生,今早连朝也没上,下旨让百官休沐。”
白沐莞闻言愣住了,不免好奇接话说:“陛下是圣贤明君,从来不会因为后宫之事牵动前朝,此番究竟是为什么?”
叶诗莹知道她好奇,便也直言不讳地解释起来:“对于陛下来说,辰贵妃不比寻常妃妾。听闻她是陛下的青梅竹马,年少时曾经并肩疆场,情深义重。只因为先帝忌惮她母家兵权,所以才没将她赐给陛下做嫡妻。可是陛下很爱重她,这么多年后宫椒房之宠,虽非皇后却胜过皇后。”
不知为何,许是感触自己的处境,叶诗莹居然有伤怀之感。
“原来如此,少时情谊,自然珍重。”说着,白沐莞拿起桌上的梨花酥吃了起来。
叶诗莹见状,微微扬起嘴角:“你小时候就爱吃梨花酥,这么多年口味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