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能耕田耕出来;这箭杆,每次入山打柴,遇到好的木头,总要耽误时间砍些下来,还要自己给他细细打磨,每一杆箭都能让他爱不释手。村里人每每看见他晨起射箭,喜欢调笑他一声“苏飞将”,他憨憨一笑,从不跟人红脸。
又想到苏己明,柳鲤爱怜地抚摸怀里的女儿,叹了一口气,好像失了一路以来强打起的精气神,腰杆软了下去。
“这不是边军制式。”许夏沉默许久开口道。大缙边军的制式武器,都附有制印、监造印记,出了问题,问责无怠。
柳鲤本来也不关心是不是边军用箭,但闻言还是稍稍轻松几分,至少不是胜州官方所为。虽然不清楚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听嚎哭、呼喝声也知道又是一桩人祸。
许夏并不隐瞒,把看见的、听见的都简要说出,不掺杂自己的臆测猜想。对他而言,天下州城郡府,好坏参半已是大幸,大缙又如何能免俗。太阳底下,都是旧事。柳鲤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也有自己的选择权利,他代替不了任何人做决定。告诉全部实情,便是自己该做的、能做的。
“许小郎还要进城吗?”柳鲤显得忧心忡忡。
“自然是要进城。”许夏清楚目前的处境,在这里回头,只能饿死。胜州是大缙边疆之地,气候恶劣、土地贫瘠,边关巡守严密,只凭一人之力,想要在这片荒原生存下来,太难了。
“我们,会不会?”她害怕还会遭遇今晚这样的事情,拦路强抢,抢的还是人。若是带着女儿再遇到一遍这样的事情,她不敢心存侥幸。
许夏看着小丫头忽闪忽闪的水润眼睛,思索一番,对她们母女俩说道:“这些人选择半夜劫道,而且行动快速,就能说明官府多半是不知道或者不同意这种事情发生的;之所以还挑拣选择了一番,也是因为要遮掩行事,不敢大张旗鼓,才只掳走少量的人;白日进城应该无虞,他们还没有胆量敢在城里抢人。”
其实柳鲤心中多少也有决断,只是想从身边唯一的男人身上得到一点肯定的答复,才能安心。现实也容不得她有多余的选择,入胜州,投顾家,是她唯一能带着女儿走得最好的道路。前途渺茫,反而越要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
许夏愿意顺着柳鲤说一些让她安心的话。她们孤儿寡母,国破家亡,举世无亲,除了投奔他人,还能有什么去处。只是希望刚才那伙人,不是柳鲤将去的顾家,否则不过是才出泥沼,又入火宅罢了。
“许哥哥,你还和我们一起吗?”迎着小丫头希冀的目光,许夏点头,“太好了,我们能一起去顾家了。”
柳鲤忽然脸色一变,搂着女儿的手一颤,低垂着头,有些埋怨女儿多嘴。
许夏自然将女子的神态动作都收观眼底,并无心思计较,只说:“送你和你娘进城找到顾家,我就离开。”
苏如是还想多求几许夏句,柳鲤有些尴尬的打断:“明天还有不少路要走,快些再睡一会吧。”
她一个乡下妇人,并无许多心思计谋,当初水边交谈的时候没有说过到了胜州如何安生,今夜先前许夏释疑的时候也没有说出来过,被女儿一口喊出顾家,叫她心里好不自在,觉得无颜面对许夏。她看出许夏的不在意,更不会和她一样想投奔顾家,这种无视又更增添了柳鲤的愧意,她现在简直不敢再看许夏的脸,她害怕那双没有波澜起伏的眼睛。
忍不住又悄悄瞧了一眼,吓得肝胆欲裂。
(本章完)